同样一个人。
分身小肚鸡肠，跋扈张狂。
本体却没心没肺，乐观开朗。
很难想象一个人要有怎样的经历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瘦小男孩的一番话看似头脑简单很不成熟。
却一针见血拨开了众人心头的阴霾。
令人恍恍点头，豁然开朗。
眼神不再黯淡，仿佛领略到生命的真谛。
就连王玟都有些感叹，反省自己最近好像真的有点走火入魔，为了追求真相忽略了更重要的东西。
他伸出手。
用力捏了捏瘦小男孩的胳膊。
捏得对方嗷嗷叫。
然后笑着抿嘴点头，平复心情打起精神。
用恢复冷静的清晰头脑对男孩分身说道：“好不容易召唤的分身不要浪费，余下的时间里，你再帮我做件事吧。”
男孩分身小心翼翼地问：“连主脑都被你打跑了，还有什么你做不到的事吗？”
“当然有。”王玟收起笑容，满脸凝重地望向院长室窗户外的天空道：“比如，联系外界的操作员。”
男孩分身目露意外：“你要干什么？导出意识体去现实吗？”
王玟摇了摇头：“我们有很重要的朋友被抹杀了，需要找操作员帮忙恢复。”
分身疑惑脸：“抹杀？”
他听到这个词忽然皱起了眉头。
脑中似乎有某根弦动了一下。
生出微微的刺痛感。
捂着头晃了晃，男孩分身费解：“是死了的意思吗？死掉的意识体还能恢复？那就不是科学而是科幻了吧？”
“这些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帮我联系到外界操作员就行了。”王玟不容置疑地说道。
男孩分身闻言不再好奇。
老老实实地开始联系主脑。
结果沉默了没一会儿，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何窘瞧见他的模样，调侃道：“怎么那颗球还是不搭理少公子吗？它不会是死了吧？”
男孩分身没有理会何窘的调侃。
表情古怪地看向王玟道：“主脑拒绝了。”
“搞半天就这？”何窘凑到王玟身边，撇着嘴挤兑：“老大，这少公子也不行啊，主脑都不听他话！咱们还得想其他办法。”
男孩分身急道：“它说别的都可以，就这事不行！”
“别的都可以，就联系操作员这事不行吗？”王玟若有所思地重复着。
想了想。
突然换了个要求：“你之前说正准备导出意识体时记忆断片了对吧？主脑肯定知道后边发生了什么，你让它把后续告诉我们，最好是用万恶有证之类的真实影像方式让大家一起看，免得遗漏什么细节。”
男孩分身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这个好！我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说完，他再次联系主脑。
而这一次。
他的脸色很快就变得更加难看。
迟疑了好一阵儿后支支吾吾地开口道：“主脑它，还是拒绝。”
“靠！耍我们玩呢？”何窘大怒。
任软软见复活朱兴国遥遥无望，心情显得很沮丧，狐疑地问男孩分身说：“你不会是根本没联系上主脑，编瞎话胡说吧？”
男孩分身哭笑不得地澄清道：“你们都是见过主脑的人，我何必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
王玟倒没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只是不悦地皱起眉头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它是故意作对吗？”
“不是不是。”男孩分身连连摆手道：“它只是说时候未到，说我现在只是半个少公子权限的道具分身，而你们目前连一个千层爬塔者都没有，真想知道答案就亲自上一千层找它。”
“又是这种话！”王玟眯起眼睛，回想着临出塔时主脑那套实力不够的说辞。
实力和答案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难道普通人就该死？
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
如果这就是主脑所谓的保护。
那这种保护本身何尝不是另一种居高临下的歧视。
要上一千层才能知道答案，那假如永远没人能上一千层呢？
实力不够的普通生命就该懵懵懂懂一辈子，到死都不能得知世界真相？
非要永远蒙在鼓里保持愚昧是吧！
王玟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
既然要上一千层才能知道答案。
那就上他娘的！
王玟转头四顾，在心里挑选下一次爬塔的队员。
冲刺一千层，为避免浪费时间肯定得挑选高塔层的人，才不浪费自己的特殊权限。
目前为止在场自己人里塔层最高的是何窘、米来来、陈汉生、李赫四个八百层爬塔者。
李赫是学院院长，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且是独狼，缺少团队配合能力上到八百层已是极限，这次是首登九百和一千层的开荒爬塔，基本可以排除他。
米来来和陈汉生是博爱集团的人，虽然大家如今都是齐心协力的合作伙伴，可人家终究有自己更默契的团队，不好总是把人拉过来搭伙爬塔。
虽然王玟知道只要自己提出组队，无论从情感还是理智都不会有人拒绝自己。
可他这次还是想要优先选择更适合自己的队员。
所以最终的目光停留在了何窘、任软软、程雀依、瘦小男孩四人身上。
原本何窘的位置应该是徒弟朱兴国的。
可惜朱兴国被师媛媛抹杀，至今找不到恢复的办法。
于是机缘巧合之下，何窘这样一个半道加入的二货，居然成为了王玟进塔组队的第一梯队。
真可谓时也命也运也。
挑好队员。
王玟向众人表示接下来依旧无缝进塔，周末时间一到就出发。
众人纷纷感慨王玟不愧是世上最勤奋的爬塔者，都这么强了还在无缝进塔不思享乐甚至连休息一周半月的时间都不留给自己。
被选中的四人直接回各自的宿舍去洗漱休整，随时准备进塔。
王玟则用陈汉生给的手环联系前任大祭司马诚。
得知对方已经回到西大陆，便告诉他师媛媛已除，教会群龙无首可以重新接手。
马诚满口应下，表示完不成王的任务就提头来见。
王玟擦汗安慰没那么严重。
实在接不回教会也不要紧。
只要把当初师媛媛那套多人合力施展的组合大阵拿过来就行。
他对那种能够汇集上百人能量的技巧很感兴趣，想试试看能不能用其他更厉害的能量优化升级一下。
交代安排好各种事宜。
王玟也觉得有些乏累。
跟剩余几人告别，打算去自己的教职工宿舍休息会儿。
临出门前。
男孩分身有些迷茫地问王玟：“那我现在还能做些什么？你们进塔我又跟不进去。”
王玟回过头看着这个连续被主脑拒绝的“少公子”。
知道他身为一个道具分身，能尽的力很有限。
估计要不是“少公子”这个头衔，主脑连理都不会搭理他。
想通过他去找主脑要什么好处不太现实。
王玟想了想。
淡淡一笑道：“你去通知主脑，让它准备好答案！一千层是吧？我马上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