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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回 初始命途昭终径,商机算尽路显真

  晨光熹微之际,颐和高尔夫山庄的果岭上露珠盈盈,宛如散落的碎钻。赵雄迈着太极步,在私家步道上悠然舒展筋骨。他指尖虚拢成拳,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嘴角那抹笑意,比洒落在草坪上的朝阳还要明媚几分。

  赵雄,心思缜密且温文尔雅,典型的儒商做派,平素极少将情绪表露于外。可从前天自广州返回后,那笑容便如膏药般,牢牢黏在脸上,再没断过。

  早些年,赵雄敏锐察觉自己难以跟上第二代电商迅猛发展的浪潮,索性将星美集团的大权交付于儿子。如此一来,他自己落得轻松,星美集团也顺势搭上电商发展的快车,局势得以扭转。

  当然,父子间的交接清晰明了。集团资产与经营泾渭分明,品牌与固定资产皆归深圳星美资产管理公司掌管,儿子接手的是集团旗下公司的经营事务。每年,儿子都得向深圳的资产管理公司缴纳一笔不菲的费用。自儿子接手之日起,这般账目管理便已定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前几年因疫情影响,儿子掌管的星美集团欠了资产管理公司不少钱。但此次五一回广州,父子俩一番促膝长谈后,儿子痛痛快快地将欠款一次性结清。这可让儿媳妇心生不满,小两口当场便起了些争执。赵雄见状,借口溜之大吉,在广州逗留一日,便优哉游哉地回来了。

  赵雄心里透亮,深知儿子并不傻,那些转入资产公司的钱,迟早都是儿子的。至于儿媳妇,不好意思,这是父母指定给儿子的,她一分钱也拿不到。可这并非意味着赵雄对儿媳妇不好。星美集团经营所得利润,除却交付资产费用,剩余皆归他们夫妻所有。只是婚姻之事,变幻莫测,万一有个变故,便各奔东西。如今这般安排,赵雄自觉两边兼顾,心里美滋滋的。

  说实话,赵雄对儿媳妇颇为满意。当初儿子娶了个女网红,他心里还犯嘀咕。毕竟,他对网红群体印象不佳,觉得他们浮夸虚荣。但如今看来,儿子能将集团从困境中拉出,还真得感谢这位网红老婆。若非她,赵雄这几年恐怕得把过去二十多年积攒的老本,都填进星美集团的亏损窟窿里。所以现在,他对这个儿媳妇满意至极。

  不过,赵雄近来心中略有懊悔。他家女儿,容貌比儿媳妇更为标致,论聪明才智,更是远胜一筹。他怎就没早想到将女儿培养成网红呢?说不定那样,便无需依仗儿媳妇来撑场面。可一想到商场上那些乌烟瘴气的事儿,他便连连摇头。算了,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去祸害别家姑娘,可别把自家宝贝女儿牵扯进去。他家女儿,清纯得如同出水芙蓉。

  赵雄的老婆,向来对儿子和女儿区别对待,整日念叨着家产都是儿子的,女儿嫁出去便是别人家的。这话女儿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奇怪的是,女儿对老两口却毫无怨言。赵雄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为何女儿如此淡然,从不生气。

  想不通便不想了。如今女儿嫁给李一杲这憨小子,日子过得倒也安稳。赵雄对这个女婿,如今也不再抱怨他不懂事,同样满意得很。如此想来,生活嘛,简简单单的快乐,才是真谛。

  赵雄一边回忆,一边慢悠悠地朝点都德餐厅走去。这二十几分钟的路程,权当晨运了。今日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正是出门的好天气。赵雄原本与女儿女婿约定九点半在点都德共享茶点,往常总是他先到,而后耐心等候这两位年轻人。但今日情形反转,他八点多便结束晨练,顺路在老地方买了两份报纸。

  刚踏入点都德餐厅大厅,远远便瞧见自己常坐的桌子已被占据,原来是李一杲和赵不琼早已落座。两人见他,立刻热情挥手打招呼,赵雄微笑回应,走上前去坐下。李一杲熟练地为他沏茶,而后点了满桌点心,皆是他平日最爱。他满意地点点头,慢悠悠地吃起来。

  与往常不同,今日李一杲和赵不琼格外安静,并未打扰他,只是静静陪他吃早餐。赵雄吃了一会儿后停下,端起茶杯,目光温柔地看向女儿。赵不琼似有所感,抬起头,疑惑问道:“老爸,你咋一直盯着我看?”赵雄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不琼,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一起回潮州老家,你学挑花篮吗?”

  “挑花篮”这活动,在潮州堪称锤炼女孩子的“法宝”,能磨炼女孩子的仪态、平衡感与耐心。虽说赵不琼自幼在广州长大,但赵雄还是在她幼时带她回潮州老家,找经验丰富的老艺人悉心教导。

  “记得啊,咋啦?”赵不琼微微撇嘴,“那活动挺小儿科的,我随便学学就会了。不就是跟着节奏走,保持平衡嘛,没啥大不了的。”她忆起那时,自己总嚷着要回广州,可老爸非要她学会才肯放行。结果别人可能得花一个多月掌握的东西,她一星期便驾轻就熟。所以,对于老爸念念不忘的挑花篮,赵不琼着实没太大感觉,不过记得有这么回事罢了。

  赵雄被女儿这轻飘飘的一句呛得无奈,脸上却依旧笑意不减,并未继续这个话题。他目光转向正为他沏茶的李一杲,带着几分戏谑开口:“一呆哥啊,看来我这宝贝女儿真是便宜你这小子了。今天有啥事就直说,别磨磨蹭蹭的。”

  李一杲听到赵雄这般称呼,不禁一愣。他知晓许多人叫他“一呆哥”,但赵雄几乎从未如此称呼过他。今日老丈人心情似乎格外好,这称呼差点让他惊掉下巴。他赶忙赔着笑脸回应:“爸,您叫我小李就好。今天来,主要是想给您汇报下工作。”

  赵雄心里明白李一杲和赵不琼找他的真正目的,昨晚女儿已将详细资料发给他。但他就爱看李一杲这乖巧模样,笑着逗弄道:“既然是来汇报工作,那你该叫我董事长才对。”

  “是是是,董事长好!”李一杲反应迅速,立刻从公文包拿出几份文件,毕恭毕敬地递给赵雄,“董事长,请您过目。这是近期需您签署的文件,我给您简要介绍下情况?”

  赵雄扫了一眼文件,并未深入查看内容,便麻利地在每份文件指定签字处签下大名,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显然对此操作早已驾轻就熟。签完字后,他将一叠文件整整齐齐递给坐在一旁的赵不琼。

  赵不琼接过文件,微微一笑,转手递给旁边的李一杲。李一杲看看赵雄,又看看赵不琼,脸上露出些许困惑。他暗自琢磨,为何赵雄递文件要绕这么个圈呢?

  赵不琼似察觉到李一杲的愣神,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调侃道:“唉,真是个呆人。”说完,从李一杲手中拿过文件,熟练放进公文包。

  赵雄心情大好,似还未尽兴,还想继续逗逗这位女婿。他换上严肃面孔,向李一杲发问:“李总,你这人资制度的创新,步子迈得够大啊。怎么会想到逆大潮流而行呢?”

  李一杲被老丈人这突如其来的“李总”称呼又吓了一跳,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他寻思着,估计是我叫他“董事长”,他便礼尚往来叫我“李总”吧。于是,笑着回应道:“啊,大潮流?董事长,您说的大潮流,是不是现在大企业都在搞的宽带薪酬制度啊?”

  “对,没错。”赵雄接话道,“如今主流便是宽带薪酬,大企业基本都采用这种薪酬模式,像职级宽带薪酬、虚拟股份薪酬,还有与绩效挂钩的薪酬体系等分支。”赵雄来了兴致,又将宽带薪酬的各种不同模式详细给李一杲介绍了一遍,这让李一杲和赵不琼颇感意外,赵雄这般如上课般讲了一通,可还是头一遭。

  李一杲听赵雄滔滔不绝讲了一通,心中却不以为然。他笑了笑,反驳道:“董事长,那也能叫大潮流?依我看,那是过去的潮流吧?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那些以为上了岸就高枕无忧的潮流制度,说不定哪天就被新潮流拍死在沙滩上了。您觉得呢?”

  赵不琼听出李一杲言辞似有冲撞赵雄之意,轻声提醒:“一呆哥,淡定点。”同时,她也不禁在心里暗笑,这两个男人,还真是有趣。

  对于李一杲言辞中的讥讽,赵雄只是轻松一笑,毫不介意。谁让他今天心情这般好呢?不过,不逗逗女婿,似乎难以释放心中的畅快。他忽然想起上次一起喝茶时,李一杲与赵不琼曾用“讲故事”的方式说服他出任董事长。这让他又冒出个念头,对李一杲道:“李大官人,要不你和不琼一起,再给我编个故事听听?让我瞧瞧你们如何演绎‘前浪被后浪拍在沙滩上’的剧情?”

  赵不琼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觉得今日老爸格外有趣,每句话都换个新称呼。她哪里知道,赵雄自广州归来后心情大好,却又不能满世界宣扬他从儿子那里“捞”了好几千万回来——这份暗爽他连老婆都瞒着。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在女儿女婿面前,怎能不好好“秀”一把。

  李一杲虽摸不着头脑,不知老丈人今日唱的是哪出,但一想到公司近期诸多事宜,确实也有许多事需向赵雄详细说明。他本打算对新制度进行解释,然而从赵雄此刻略带讽刺的语气中,敏锐察觉到赵雄似乎更想听他对整个公司运营和制度改革的深层次理念的考量,而非真的听故事消遣。

  想通这点后,他转头看向赵不琼。赵不琼此刻也已回过神来,心中暗忖,老爸今天估计不会轻易放他们走,这“讲故事”还真得让李一杲讲出点真材实料才行。于是,她调侃道:“看来你今天得即兴创作一番了,反正时间充裕,不急,你慢慢想。”

  赵雄也点头附和:“就是,不用急,你可以慢慢构思你的故事。”

  “好嘞,”李一杲点点头,露出自信微笑,“让我想想。不过,”他再次看向赵不琼,眼中闪过狡黠,“你也得帮我一把啊,你的历史文化底蕴可比我深厚多了,我就是个理工直男。”

  赵不琼闻言,不再推辞,微笑着点点头,顺势挪到李一杲身边。两人头挨着头,低声细语起来,仿佛在密谋什么重大计划。这一幕,看得赵雄哭笑不得,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他拿起报纸,摘下眼镜,一边喝茶一边慢慢看起来。

  ......

无问斋志异·凡·第十八篇·混沌生态道  昔有李一杲者,闲云野鹤之徒,悠然遨游于九天之上,忽睹一黑洞,幽深莫测,亟回身以避之。于斯时也,双龙翩然而出,一雄一雌,皆黑龙之姿,仙力沛然,如江河之奔腾,倏忽窜入其体。自此,一杲身怀异能,能感生命之信息素,欣然归家。

  至家,语其妻赵不琼曰:“吾今得异能,借此可富甲一方,岂不快哉!”二人闻之,欢欣鼓舞,如雀跃之状。然不琼忽生疑云,问曰:“吾夫,双龙何以出黑洞即问汝是否为李一杲?彼等岂非旧识乎?”一杲闻其言,觉有理焉,遂运法诀,双龙应声而出,盘旋于空中,见二人而大喜,声如洪钟曰:“李一杲、赵不琼,速去救无问仙,莫延时刻!”言罢,双龙隐去,留下神秘之息,令人心悸。

  不琼愕然,“吾从未见过汝等,何以识我?”

  雌龙答曰:“吾等乃无问仙之法婴所诞双胞胎,得无问仙之部分记忆,故有识汝之能。快随吾等去救无问仙!”

  一杲急问:“恩师现在何处?”

  雄龙对曰:“便在汝见吾等之黑洞中。”

  一杲复问曰:“吾师今何修为?岂不能自拔于黑洞之中乎?”

  雄龙答曰:“无问仙今已破合道之境,达大乘之期矣。”

  李生闻之,喜形于色,言曰:“贺吾师再有突破,然我仅元婴之境,何以救之?若赴黑洞,岂非枉送性命?”

  二龙闻言大怒,双双窜入一杲之体。一杲顿觉周身剧痛,扑地捧腹滚地,急呼饶命:“罢罢罢,但请明示,吾当如何救吾师?吾必言听计从,可否?”

  二龙乃出,口吐龙息,喷于李生与赵氏之顶。龙息瞬间化为一图,示以二人如何救出无问仙。盖黑洞之尽处即为白洞,而白洞隐于虚无,需解混沌之谜,方可救出无问仙。

  赵不琼搀夫而起,待李一杲心神稍宁,乃献策曰:“吾父今亦已臻化神之境,彼所识大能者众,盍往询之?”

  李一杲颔首称善,“今唯此策可行矣。”言毕,二人遂并肩腾云,飘然而至颐和山。寻至赵氏家山门,乃降云头。

  彼时,山风微动,云雾缭绕,似有仙气四溢。赵不琼轻叩山门,其声清脆悠扬,回荡于山谷之间。门启,迎出一小童,引领二人入内。

  赵雄闻讯而出,见女儿女婿同来,面露喜色。三人入室坐定,赵不琼乃将前事娓娓道来。赵雄闻之,沉吟良久,乃曰:“此事颇为棘手,然或可一试。吾识一高人,隐于深山,修为高深莫测。汝等可前往求之,或能指点迷津。”

  李一杲、赵不琼闻赵雄之言,喜形于色,方欲拜辞,忽觉体内双龙涌动,似有神秘之力牵引。随此力而行,至一旁茶几之前,见围棋一局。李一杲俯首细观,此局乃数月前无问仙与赵雄对弈之盘。心念一动,悟此乃因果之兆,因指棋盘而笑谓赵雄曰:“岳父大人,此局似未终了,何不与我等同往访那高人?此棋盘或藏玄机,可否容我携之同行?”

  赵雄亦非凡夫俗子,闻李一杲之言,即悟其旨,首肯而许之。

  李一杲举手一招,棋盘棋子皆如燕归巢,飞入其掌中,遂纳于储物袋内。继而,三人并驾云车,携手离山门,共赴高士之隐庐。经一时辰,抵高人之山门。赵雄递名帖于守门童子,童子持帖入内禀报。须臾,童子复出,恭迎三人入内。

  三人随童子至后殿,见一老道,鹤发童颜,神采奕奕。赵雄恭敬称师,李一杲睹老道之颜,大惊失色。虽未曾亲见其人,然于世间传闻中,已知此老道已登临地仙之境,且为中山大学之院士。李一杲慌忙跪拜请安,恳求曰:“请上仙垂怜,救我师尊于危难。”

  老道闻其语,莞尔而笑,伸一指,遥指李一杲腰间储物之袋。李一杲袋中之棋盘棋子,如得神助,凌空飞出,轻盈落于侧旁茶几之上。李一杲趋步细观,但见棋盘之上,棋子井然,已恢复数月前无问仙与赵雄对决之终局。

  老道招手于赵雄,言曰:“徒儿,来,与吾续完此局。”赵雄颔首应命,行至棋枰之前,与老道对弈。李一杲与赵不琼二人,默然侍立一旁,凝神观战。

  李一杲注目于棋枰之上,忽感双眸一闪,神思恍惚间,竟觉己身化为蚁,轻轻飘落于棋局之中。此时,棋盘上之棋子倏然无踪,一杲茫然无措。忽然间,半空中隐隐传来仙乐般的声音:“出此棋枰,汝师可救。”一杲闻之甚急,亟问其法,“何以出此棋局?”空中又传飘渺之音,“解混沌。”一杲欲再诘问,然觉喉舌如被锁住,竟发不出一言。

  李一杲乃试向右侧踱步,见所过之处,赫然生出一黑子。复向左移,则现一白子。李生心中暗忖,“岂是右行生黑子,左行则生白子乎?然则,前行与后退又当何如?”于是,他先后退再前行,发现先前黑子白子皆已不见。李生自觉已悟其道,心中暗喜,“吾若能复此棋局,岂非功成?”

  李一杲回忆棋枰之局,终将每步黑白子所置之位,一一回溯于心。彼于脑海中演绎棋局,思忖清晰而后行。于是,黑白子随其步伐而显现于棋盘上,历经数百步之演绎,终致棋局完备。此时,棋子倏然消失,一杲亦由蚁形变回人身,重返尘世之间,立于棋枰之侧,观老道与赵雄对弈。

  赵不琼瞥见李一杲,亟问曰:“夫君,汝适才何去?”一杲遂将自身化为蚁,误入棋局之奇遇,详细道出,又述其如何恢复人身之经历。

  不琼闻之,疑而问曰:“夫君,如此是否可谓‘解混沌’乎?”一杲搔首,苦笑答曰:“想应未然,若真‘解混沌’,吾师应已得救。夫人,汝能助我思索,何以我复原棋局,却仅自救耶?”

  不琼沉吟有顷,忽灵犀一触,启唇谓夫曰:“吾夫,上仙化汝为蚁,置汝于棋枰之上,岂非天机所在乎?汝当舍人形之执念,以蚁之心智审视棋局,或可洞悉其中之奥秘。”

  一杲听闻此言,犹如醍醐灌顶,顿觉心胸开朗,连声道谢。遂再凝神细观棋局,俄顷间,神思又陷恍惚,身形一变,再化为蚁,堕入棋枰之中。

  此番,一杲不复追忆棋局,惟思若身为蚁,当作何行?蚁或惶恐无措,奔走无方,吾则效之,亦胡乱而行。于是,蚁行棋枰之上,黑子白子遍布其间,不觉中,竟自绝其路。一杲止步,自觉此法不可行,乃闭目沉思。

  思忖良久,一杲重开双眸,惊见棋子上之棋子尽皆消逝。遂依心中所想而行,然每踏一步,黑子变白,白子变黑,但久寻无果,终未能寻得出路。

  一杲遂又驻足沉思,思毕再行,循环往复。不知不觉间,一杲已尝试数十万法,然仍寻路无门。乃至棋局之记忆亦渐模糊,欲回人身复归棋枰而不可得。

  是时也,李一杲迷茫益甚,策尽而无所获,遂大哭。忽双手发热,双龙自体内飞出,绕其盘旋。雄龙指而骂曰:“蠢!”雌龙亦颔首,应曰:“笨!”双龙随即喷出龙息,化“蠢笨”二字,“蠢”为黑色,“笨”为白色。双龙交缠而舞,“蠢笨”二字亦随之飘舞。李一杲泪眼收泪,观此二字,脑海中如有电闪雷鸣,瞬息间顿悟,乃大笑,向双龙拱手称谢。双龙复归入其体,仅留“蠢笨”二字于地。

  此番,李一杲先踏一空处,置“蠢”字,继而右转前行一格,置“笨”字。复左转前行,遇空格则“蠢”字自生。李一杲遂将“蠢”换“笨”,再右转前行。如此循环,遇“蠢”则换“笨”右转前行,遇“笨”则易之左转前行。棋盘凌乱,李一杲心无旁骛,径直行进。

  不觉间,李一杲如行直路,心潮澎湃,续行不止。终于遥见前方笔直大道,“蠢笨”二字满铺道旁。大道之尽,竟现黑光!

  李一杲被黑光吞噬,欲挣扎而不能动。黑光瞬间撕裂其四肢,李一杲心惧,自谓命将休矣!忽闻无问仙朗笑:“混沌大道!善哉!徒儿,行矣!”顿觉身被擒起,急速飞升,失却之四肢亦迅速复原。俄顷,回眸见一巨大黑洞,无问仙托之,共踏混沌大道,破黑洞而出。

  二人出黑洞,无问仙神采飞扬,放声大笑,旋首问李生曰:“徒儿,汝何以悟得兰顿蚂蚁混沌之道邪?”

  李一杲即上前恭贺师尊脱险,且细述如何求助于赵雄,又随其谒见赵师之师,以及被化为蚁身陷入棋局之种种。无问仙颔首嘉许,谆谆告诫曰:“徒儿,汝当铭记此番历练,此乃宇宙之根本法则,道生一,一生二,若二不绵延,便可重归混沌。此混沌与太古混沌有异,乃具各种固定形态之混沌,其形态由初始条件所定,条件不同,则混沌亦异,此混沌又名内混沌。倘若他日汝能将其应用于创业之中,此又名混沌生态型组织,此种组织乃自组织也,汝切不可肆意干涉,一涉手,则混沌消,生态破,组织僵死,切记切记。”

  李一杲肃然颔首,言道谢师尊,请师尊教我。无问仙乃细述内混沌之道,娓娓动听,言毕,伸手裂空,一步便重返棋枰之畔。

  无问仙恭敬向老道作揖,“多谢李上仙点化劣徒,使我得以脱困!”复向赵雄致谢,二人还礼,均道不必多礼。李上仙含笑而言,“吾等未敢涉足黑洞,仙友在黑洞中究竟有何奇遇?愿闻其详。”无问仙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李上仙遂弃棋局,不复对弈。三人围坐茶桌,一边品茗,一边聆听无问仙细述黑洞中所历之种种。言谈甚欢,不觉已过半日,方始作罢。众人向李上仙告辞,各归仙府。

  自此,李一杲深得内混沌之真谛,开创一番功业,此皆后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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