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的“贷灵石”高利贷玩法被意外触发,系统警报的红光在李一杲瞳孔里跳动。他晃着冰镇啤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划出漩涡:“小师弟,判断和选择权是该留给员工,还是交给AI自主决策?”
这个问题像颗深水炸弹,震得王禹翔手指一颤。杯沿凝结的水珠“啪嗒”砸在吧台上——他太熟悉大师兄这种语气了,当初讨论“血酬系统”时也是这般循循善诱的挖坑姿态。
“大师兄...”王禹翔喉结滚动,“你该不会真想造出有自主意识的AI员工吧?”
“怎么?不行吗?”李一杲突然用酒瓶底敲击桌面,惊得隔壁卡座的赵不琼回头瞪他。玻璃与木料碰撞的闷响中,他眼底燃起技术狂特有的偏执:“AlphaGo会等人类帮它落子吗?既然虚拟人是‘员工’——“手指蘸着酒水在桌面画了个围棋盘,“就该像棋手般执黑先行!”
王禹翔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吧台。他不是反对李一杲的思路,而是想到了更深远的问题——如果AI决策错误,谁来承担后果?
“大师兄,”他声音发紧,“棋手下场,要自己承担胜负。那AI棋手的胜负...”他抓起一把坚果又松开,坚果哗啦散落在吧台上,“难道你也打算用血滴计算?员工干砸了你能罚款扣工资,AI干砸了...”他苦笑一声,“你是准备自己罚自己的款吗?”
“有啥问题?”李一杲漫不经心地抓起吧台上的柠檬片扔进嘴里,酸得眯起一只眼睛。他伸手敲了敲赵不琼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施梦琪的借贷记录:“你看,系统已经学会用‘血池’对冲风险了。”他舔了舔沾着柠檬汁的手指,“既然可以给员工搞灵石高利贷,那给搞砸的AI搞灵石高利贷有啥问题?”
王禹翔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突然明白了李一杲的疯狂想法。他抓起一把坚果,在吧台上摆出九宫格:“既然如此...”他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们引入AI围棋的算法思路,每一步都验算终局,选择胜率最高的那一步。”他敲了敲中央的夏威夷果,“那么大师兄,你打算让AI员工先从什么开始?”
李一杲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现在我们的AI已经有很强的分析能力了,但还只是给员工当参谋。”他放下杯子,指尖在杯壁上留下一道水痕,“让AI从最基础的工作开始——注册微信,加人聊天,引导他们上真我余影平台。这种纯文字语音的工作,AI完全可以胜任。”
王禹翔点点头,手指在九宫格上移动:“那就分三步走。第一步,先定义决策树,让AI在员工手册框架内行动。”他点了点几个坚果,“比如用系统生成的赛博修仙风头像,第一句话必须带‘真我余影’关键词,每天最多加50人防止被封号...”他突然抬头,“你打算每个AI都是独立脚本,还是用公共程序?”
“每个AI都要有独立人格!”李一杲猛地拍了下吧台,震得酒杯里的冰块叮当作响。他眼睛发亮,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兴奋的未来:“在它们的初始脚本里就设定好‘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样的哲学问题...”他越说越激动,手指在空中划出弧线,“让它们自主进化,拥有自己的前世今生!”他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几分梦幻,“就像演员在戏中...可谁又知道,我们是不是也在别人的戏里?”
李一杲和王禹翔这对师兄弟已经许久没有像这样促膝长谈了。两人越说越投机,干脆各自掏出笔记本电脑,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下噼里啪啦地敲起代码来。键盘声、酒杯碰撞声和他们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活像两个赛博修仙者在结阵施法。
另一边,思思挺着明显隆起的孕肚——比赵不琼早了足足两个月——正传授着孕期经验。赵不琼虽然还没正式做孕检,但已经听得两眼放光,时不时摸着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两个男人头碰头讨论着AI算法,两个女人则凑在一起研究产检攻略,各聊各的热火朝天。
时间在热烈的讨论中飞逝,从晚饭聊到宵夜,转眼已是凌晨。大多数酒吧都要营业到两三点,但赵不琼和思思已经困得眼皮打架,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话。反倒是李一杲和王禹翔越聊越精神,从AI员工的初始设定聊到进化路径,唾沫星子都快把吧台淹了。赵不琼强忍着哈欠,连刷手机视频都提不起劲,却又不好打断他们难得的“技术论道”。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迸发出刺目的红光——是“渣渣人生-要有光”的紧急警报!赵不琼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李一杲的口头禅都脱口而出:“我滴个乖乖隆得咚!施梦琪又又又搞了灵石高利贷?”
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手机又开始了新一轮警报。刺耳的“滴滴”声中,红光不断闪烁,一份标着“自黑五计划”的文件自动弹了出来。AI还在旁边贴心地标注着:“评估结果:该计划具有重大战略意义...”
赵不琼一目十行扫完计划大纲,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一巴掌拍在李一杲背上,差点把他刚喝进嘴的酒拍出来:“成了!你们那个AI员工不是没活儿干吗?”她晃着手机,红光映得她笑容格外灿烂,“就这个‘自黑五’的角色,让AI来演再合适不过了!”
李一杲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自黑五计划”的内容在他眼中折射出兴奋的光芒。他忽然明白了赵不琼的用意——还有比AI更适合扮演“自黑”角色的演员吗?
酒吧暖黄的射灯在酒杯上投下摇曳的光斑,映照着李一杲恍然大悟的表情。AI员工在这个计划中展现出无可比拟的优势:它们不会像人类员工那样被道德感束缚,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发布争议内容;它们不会被社交压力困扰,能够持续制造话题热度而不会退缩。
“更妙的是,”李一杲转动着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施梦琪设计的‘血湖’利益分配机制...”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AI执行起来可比人类干净利落多了。”
王禹翔突然高举啤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荡漾:“大师兄!这可是24小时不间断的数字水军工厂啊!”他兴奋地敲了敲笔记本电脑,“别人要买几千台手机雇人操作,我们只需要——“他故意拖长音调,“交电费!”
“每天五毛钱!”李一杲接话,两人异口同声地大笑,“这才是真正的五毛党基地!”笑声惊动了隔壁桌的情侣,他们投来疑惑的目光,却只看到两个对着电脑手舞足蹈的疯子。
键盘敲击声骤然密集起来。李一杲负责构建AI的“大脑核心”——法律合规模块像精密齿轮般咬合,血量计算算法如血管网络延伸;王禹翔则专注设计“小脑系统”,他正在往代码里注入“降智因子”和“情绪波动参数”,让AI能像人类一样无理取闹又戏精附体。
思思挺着孕肚凑过来,指尖点在屏幕上:“第一阶段,让AI以素人身份...”赵不琼突然插话:“要加些孕妇人设!”李一杲眼睛一亮,立即敲入几行代码。讨论越来越热烈,方案逐渐丰满:从虚拟身份注册到“贷灵石”激励系统,再到自主进化的黑红剧本——一个完整的闭环生态正在代码中诞生。
李一杲伸懒腰时才发现,凌晨的酒吧依然人声隐约。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手指在吧台上快速敲打计算:“五毛钱一天...十万大军...十五万一个月...”这个数字让他像触电般弹起来。
“小师弟!”他一把抓住王禹翔的肩膀,“必须做血酬绑定!要极致剥削!”他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彩,“删除感受不公的程序模块...对!要设定成越被剥削越快乐!”
王禹翔会意地点头,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再加个‘骨灰盒饭’彩蛋?”两人相视而笑,那笑容让路过的服务生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镜头一转,回到施梦琪两口子的温馨小窝。
施梦琪刚把“自黑五计划”提交到“渣渣人生-要有光”系统,就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挤出了泪花。“这破系统肯定又要审核到明天了...”她嘟囔着,拽着李明远的睡衣袖子就往卧室拖,“老公,关灯睡觉!困死老娘了!”
卧室灯光渐暗,就在两人即将进入梦乡的瞬间,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却倔强地亮了起来——虽然设置了静音,但那刺眼的光亮硬是把施梦琪从迷糊中拽了出来。她眯着眼瞄了下屏幕,下一秒就像被电击般弹坐起来,睡意全无。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精准命中李明远正要挨上她的屁股。这声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响亮,施梦琪自己都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没等老公发作,她立刻举着手机在他眼前晃悠:“老公你太神了!方案秒批!AI评价还是优秀!”
然而屏幕上血条纹丝不动,弹窗无情地提醒:您已锁定血条,是否解锁?解锁需归还两次灵石贷,共计5800灵石,扣除5800点血滴...警告!警告!汇率波动中...5850...5900...6000...
施梦琪瞪大眼睛,手指悬在半空,活像被施了定身咒。好在李明远已经从屁股的火辣中回过神来,眼疾手快地戳向确认键。系统立即欢快地唱起来:扣除6012点血量,成功归还5800灵石贷款,血条锁定解除,血量恢复中...滴滴滴...
李明远揉着隐隐作痛的屁股,幽幽道:“老婆,下次报喜能不能换个方式?我这半边屁股都要比血条先见底了...”
施梦琪的双眼死死黏在屏幕上,完全无视了李明远的幽默抗议。她的瞳孔里倒映着一条新生的小血条,像毛细血管一样在屏幕上欢快地跳动。
“老公!”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快数数这小血条上有几个零!”李明远手忙脚乱地戴上眼镜,鼻尖几乎要戳进屏幕里,“个、十、百...卧槽,六个零!”
施梦琪的手指在空中疯狂比划,眼睛突然像通了电的灯泡“唰”地亮起来,嘴角咧开的弧度让李明远想起了准备扑食的母豹子。“一百万血滴?!”她的声音因为兴奋而走调,“老娘这不是要原地退休了?天天躺着都能...”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她警惕地左右张望,压低声音:“不行不行,财不露白,明天还得去公司装穷!”她已经开始脑补自己穿着破洞袜子、啃着馒头上班的苦情戏码。
李明远扶了扶眼镜,憋着笑指了指屏幕角落的温馨提示:注意:该血量需经转换...
施梦琪赶紧眯起眼睛细读那行小字,这一看差点把手机摔了——敢情这跳动的“毛细血管”是个天大的误会!原来这条小血条是她的“疗伤专用血量储备”,相当于在她身上挂了个比献血车还大的移动血库。就算哪天被人捅成筛子,也能秒变不死小强。
“搞了半天...”她咬牙切齿地戳着屏幕,“这血袋里的血只能给我续命用?”再往下看更来气——真正能换成工资的,是她每月上供给公司“总血池”的那部分血量。也就是说,这一百万血滴就是个看得见摸不着的“健康保险”,想变现?门都没有!
她的表情从狂喜到震惊再到绝望,活像坐了一趟垂直过山车。“完犊子了!”她哀嚎着瘫倒在床上,“这不就是给我脖子上套了个无限续杯的狗链吗?”
李明远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老婆,往好处想,至少你以后受伤不用怕失血过多了...”
“闭嘴!”施梦琪一个枕头砸过去,“我现在就内伤!需要立刻补血一百万!”
李明远眼疾手快地接住飞来的枕头,顺势把炸毛的施梦琪圈进怀里,像展示战利品似的把手机举到她眼前:“老婆大人息怒!快看你家大血条——全公司第二诶!”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再看看这个,重点在这条鸣谢留言!”
施梦琪眯起眼睛,这回总算从暴富梦碎中冷静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血量第一能满血...”她撇撇嘴,“丁紫薇那个死丫头是签了黑广告合同才拿的第一,我竟然还没有超过她?”
“那可不一定!”李明远神秘兮兮地晃着手机,“你这两次高利贷操作,还高利贷扣了不少血量,考完之后也能够到第二,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
“啊!”施梦琪突然捶他胸口,“都怪你!要不是搞什么灵石高利贷,我现在就是第一了!”
“第一算什么呀?”李一杲赶紧打断她的施法前摇,手指点着屏幕,“看看赵不琼这段鸣谢,这才是真·无价之宝好吗?”
施梦琪的目光落在留言上,赵不琼娟秀的文字跳入眼帘:梦琪,虽然你“血湖”方案的灵感来自“同住不同吃,一碗汤的距离”的家庭相处之道,但这个道理对我自己的家庭也启发良多,谢谢你!
她突然安静下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李明远趁机凑近她耳边:“看见没?这才是真正的‘血量’——人情世故的血量,比数据面板上的数字值钱多了。”
施梦琪轻哼一声,却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攥住了什么宝贝。
赵不琼那句鸣谢绝非客套,而是字字发自肺腑。
李一杲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虽不像李明远父母那样是大学教授,却也是桃李满园的教育工作者。自从赵不琼怀孕后,李一杲就时不时在饭桌上“不经意”提起:“老婆,你说要不要把我爸妈接来?”他总能把算盘打得噼啪响:“岳父岳母生意忙,请保姆哪有自家人贴心?我妈可是教了三十年语文的,最懂怎么哄人开心...”
可赵不琼每次都只是搅着碗里的汤,含糊地“嗯”一声就把话题带偏了。李一杲也只能把满肚子话就着饭菜咽回去。
谁曾想,就在某个阳光慵懒的午后,赵不琼突然敲开了楼上房东的门:“阿姨,四楼能不能...”她比划着想象中的布局,“装修成适合退休教师住的?要能摆婴儿床的那种。”见房东眼睛发亮,她又补了句:“房租可以加。”
不到半个月,四楼就焕然一新。房东太太拍着胸脯保证:“婴儿房用的都是进口无醛漆,我亲孙子用的同款!”赵不琼摸着光滑的实木婴儿床护栏,嘴角不自觉上扬。
当晚李一杲刚进家门,就被妻子堵在玄关:“老公,你爸妈今年退休对吧?”她突然板起脸,“你这独生子怎么当的?都不知道接父母来尽孝?”
李一杲惊得眼镜滑到鼻尖:“老、老婆你认真的?”他手忙脚乱扶眼镜,“我爸那个老古板,要是看见你裹着浴巾...”话没说完就被抱枕砸了个正着。
“谁让你鹦鹉学舌了!”赵不琼气得脸颊绯红,指着天花板,“四楼我租下来了!一碗汤的距离懂不懂?”
李一杲突然福至心灵——原来妻子给施梦琪的鸣谢里,藏着这么深的心思。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妻子举起来转了个圈,亲得她满脸口水印。在赵不琼的拳头落下前,他已经蹿到阳台上,声音抖得像个毛头小子:“妈!您儿媳妇说要接您和爸来住!”
电话那头传来茶杯打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