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湉湉对施梦琪的“自黑五计划”简直哭笑不得。
前几天,她刚利用职务之便,把内务和外事两个应聘群里落选的求职者一网打尽,统统发展成自己的“编外军团”。
“帮我完成任务,血滴全归你们,我只要排名!”这个承诺确实打动了不少人。
但这些“编外军”总觉得隔着一层。林湉湉就像个包工头,哪怕她截图证明血滴记在谁名下,对方还是半信半疑。
现在好了,施梦琪的“自黑五计划”直接给这些人正名了!“渣渣人生-要有光”通过“自黑五计划”之后,她们摇身一变成了正经的“游侠”。听听这名字,比什么“野生员工”“野生销售员”霸气多了不是?
更妙的是,这些“游侠”还能独享战果——从公司“血池”里分出来的“血湖”。当然,前提是得先组队。
施梦琪今天一回来就拉着丁紫薇她们密谋,四个姑娘躲在角落嘀嘀咕咕。施梦琪充分发挥她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姐妹们,咱们得抢在别人前头搞出第一个血湖!到时候功劳都是咱们的,不用跟全公司分!”
“但咱们四个臭皮匠也凑不出个诸葛亮啊。”廖欣怡愁眉苦脸地掰着手指,“成立小队最少要七个人,中队更是要二十四个,咱们连麻将也才刚够凑一桌呢!”
施梦琪眼睛一亮,掏出手机划拉出外事助理应聘群:“瞧瞧,二十七个落选姐妹都在群里躺着呢!咱们四个再忽悠三个进来,小队就成了;要是能拐来二十个——”她突然压低声音,活像地下党接头,“中队四个队长位置,正好够咱们'诛仙四美'分赃!”
廖欣怡手一抖,差点把咖啡泼在施梦琪的电脑键盘上。她偷瞄了眼不远处的林湉湉,用气音道:“师姐你疯啦?这群肥羊早被湉湉师姐圈养成'墨侠'私兵了!”说完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活像在演谍战片。
施梦琪心里暗骂这丫头不懂“闺蜜就是用来插刀”的真理,脸上却绽开圣母般的微笑:“傻丫头,湉湉既然号称'墨侠澜韵',自然有侠女风范。咱们这是在帮她分担压力——”突然一把搂住廖欣怡的脖子,“再说了,抢来的姐妹才香嘛!”
“这操作也太骚了吧?”丁紫薇手里的饼干“咔嚓”一声捏得粉碎,盯着施梦琪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刚炸了银行还能笑着数钱的江洋大盗。
“紫薇师姐~”施梦琪突然压低声音,活像在密谋造反的军师,“咱们自封诛仙四美,要是连个中队都拉不起来,怕不是要沦为茶水间的新笑柄?”她指尖轻点何珊珊的方向,做了个割喉的动作,“那位杀神可是能一个打我们仨的主儿!不赶紧抱团取暖,难道要等她来收人头?”
丁紫薇这个销售部最怂的外事助理,眼前突然浮现自己挂着“副中队长”工牌招摇过市的画面——那可比她现在这个“实习外事助理”的牌子威风多了!她瞬间变脸,举手的速度比抢红包还快:“我举双手双脚赞成!梦琪师姐不当中队长天理难容!”
一旁的蔡美琳惊得下巴差点脱臼,嘴巴张得能塞进整个茶叶蛋。见丁紫薇瞪过来,她条件反射般举手:“本...本女仙附议!”那声“本女仙”喊得字正腔圆,活像在演古装剧。
“咔嚓”一声,廖欣怡的眼镜直接滑到鼻尖。她看着突然戏精上身的蔡美琳,心说这丫头怕不是被夺舍了?但输人不输阵,她当即一拍桌子:“本戮仙剑侠准了!”那架势,活像在批阅奏折的女王。
三人齐刷刷转头,目光在廖欣怡身上来回扫射——想起来了!昨天四人团建喝嗨了,这丫头确实自封过“戮仙剑侠”!好家伙,原来吹过的牛都在这儿等着兑现呢!
施梦琪一个鲤鱼打挺从工位弹起来,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出残影:“姐妹们,猎头行动现在开始!”她特意把“血湖”包装成“零花钱”,活像在幼儿园门口发糖的怪阿姨,“咱们的口号是——'边玩边赚零花钱,不来准后悔三年!'”
丁紫薇直接杀进“外事应聘者互助群”,开场就是三连[可怜][可怜][可怜]表情包轰炸:“姐妹们~想不想体验仗剑走天涯的感觉?”配图是张P得连美图秀秀都认不出来的古风照,活脱脱个页游宣传大使,“现在注册'游侠'账号就送绝版称号!”
蔡美琳更绝,直接架起手机开起了“诛仙剑姐妹茶话会”直播间。镜头前她捏着嗓子,活像在卖九块九的洗碗巾:“家人们看好了!这个'渣渣人生'系统简直是为我们量身定制的~”边说边演示怎么一键接单,“完成五个任务就送'江湖萌新'称号!”
廖欣怡直接开启角色扮演模式,给每个落选者发语音:“少侠~我看你根骨绝佳...”那声线甜得能招来一窝蚂蚁,“加入我们诛仙剑派,每天一单任务,奶茶自由触手可及!”配着[爱心发射]的表情包,活像在搞网恋诈骗。
四个丫头把微信玩成了大型真人RPG现场——施梦琪在朋友圈狂发精修任务截图,丁紫薇搞起了“游侠”段子接龙大赛,蔡美琳直播间抽奖送“诛仙剑派”定制奶茶券,廖欣怡甚至编了首魔性打油诗:“真我余影真好玩,游侠赚钱不一般,诛仙剑派欢迎你,月入两千很简单!”
忙到华灯初上,四人终于成功忽悠十五个“野生侠客”入驻“渣渣人生”,加上她们四个,正好凑成“诛仙剑十九罗汉”。下班前四个脑袋凑在一起,六只手叠罗汉般三击掌:“明天再加把劲,咱们就能开宗立派啦!”那气势,活像要成立什么邪教组织。
林湉湉倚在茶水间的绿植旁,指尖的马克杯蒸腾着袅袅热气。玻璃窗外,四个姑娘正手挽手蹦跶着往地铁站走,活像刚打赢团战的电竞战队。她低头啜了口咖啡,杯底在窗框上叩出清脆的响:“前两天还'墨侠澜韵姐姐'叫得甜,转眼就拉起山头了?”那语气活像在点评养不熟的白眼狼。
手机屏幕亮起,群里刷屏的“游侠任务接龙”刺得她眯起眼。指腹划过那些熟悉的头像——昨天还是她“墨侠团”的储备军,今天全顶着“诛仙剑派”的闪亮前缀。她嘿嘿笑出声,惊得窗台上的绿萝一颤:“好个施梦琪,挖墙脚都挖出洛阳铲的架势了。”
林湉湉靠在工位椅背上,夕阳透过菱形玻璃天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红光,像是给她镀了层血色战甲。她摩挲着手机壳上“职场萌新”的贴纸——这个曾经被“蘑菇规则”浇得透心凉的新人,如今眼底已淬出几分锋芒。
“琵琶姐说得对...”她想起前天被叫进办公室时,张金枇用马克笔在白板上画的那个“权责同心圆”,笔尖几乎戳破纸面:“记住,职位不是金交椅,是烫手山芋!”
电脑屏幕幽幽亮起,映出她微微上扬的嘴角。桌面上那份游戏化组织架构2.0方案已经修改到第七稿——这是她从李一杲那里截胡的隐藏任务。她用力敲下回车键,仿佛在给文件盖上玉玺:“既然老板们要当甩手掌柜,诛仙四美?想独吞血湖?那就先尝尝责任链的千斤担!”
最后的调整思路确定后,林湉湉设计的最新游戏化组织架构快速成型,完成了最后一块拼图。
这是一个结合游戏和宗门设计的游戏化组织架构,组织分为7个层级。之所以喜欢7这个数字,也是她听说自家公司老板总共七个,号称无问七子而来:“总公司叫做无问道观,道观的观主相当于集团总裁;道观之下是山,山相当于分公司或者子公司,首领是山主;山主下面是殿,殿相当于公司里面的部门...”
写到这里,林湉湉的笔尖突然顿住。她想起赵不琼说过的话:外事部把采购和销售业务都全部承担,很容易滋生腐败,甚至把公司掏空的人大概率先从这里诞生。
“不琼姐,那是不是外事部需要两袖清风的人呢?”她记得自己当时天真地问。
赵不琼把玩着发间那朵李一杲采的野花,花瓣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贪念是人性,不可避免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已经财富自由,还有精神追求的人。”赵不琼轻嗅野花的画面在林湉湉脑海中定格,“只有一个人不再需要用宝石发簪炫耀的时候,才能享受到这种野花的清香。”
林湉湉眼前一亮,想起广东人往往以水为财、也以吹水为乐,顿时想到了修改一个字,她在屏幕上重重敲下三个字:“清水殿!”她仿佛看到未来的场景——从穷得叮当响的两袖清风,到富得流油却依然清风明月。这个名字实在太妙了,既是对理想的期许,也是对现实的妥协。
窗外的夕阳完全沉了下去,电脑屏幕成了办公室里唯一的光源。林湉湉伸了个懒腰,宝墨殿和清水殿确定后,接下来是殿下设的堂,堂相当于现在的大队;堂下面是坊,相当于中队;坊下面是工作室,相当于小队。
“工作室已经是最小单位了,那第七级该叫什么呢?”她咬着搅拌棒陷入思考。
突然想起前几天翻看张金枇朋友圈时,看到过一个漂亮的园林照片。当时她还好奇地问:“琵琶姐,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翰杏园,我们无问七子共同的老师无问僧就住在那里。”张金枇这样回答。
林湉湉指着照片里一个光头老人问:“是不是这个贼兮兮的光头和尚?”
“什么和尚?”张金枇哭笑不得,“老师是修道人,以前都是盘发髻的。这两年头发花白,别人叫他老爷爷他就生气,非要人家叫他大哥哥。后来一生气,干脆剃了光头,这下谁也看不见他的白头发了。”
想到这个有趣的老顽童,林湉湉又记起当时看到的“无问斋”:“这个'无问'是不是无问西东那个意思?”
“你倒是不笨。”张金枇点头,“不过老师的'无问西东'可不是简单的'不问东西'。既要学贯东西,又要拳打脚踢东西,最后还要把东西都消化吸收——这才是真正的'无问'。”
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前,林湉湉灵光一闪,在键盘上重重敲下:“斋!”
“从无问道观开始,到无问斋结束,正好七层:观、山、殿、堂、坊、室、斋!”她喜滋滋地往咖啡里丢了三颗方糖,美美地啜了一口,享受着甜滋滋的成就感。
林湉湉将鼠标指针悬停在发送按钮上,指尖微微发颤。屏幕的蓝光映照着她因专注而绷紧的脸庞,那份精心打磨的游戏化组织架构2.0方案在显示器上泛着冷光。她长舒一口气,正要将这份耗费三天心血的成果提交,突然——
“等等!”她猛地缩回手,指甲在桌面上刮出一道白痕。脑海中闪过施梦琪今天得意洋洋的模样,那丫头已经拉拢了十几个“游侠”加入她的“诛仙剑中队”。
“公司编制上限二十人...”她掰着手指计算,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红印,“减去一呆哥和琵琶姐,正式员工最多十八人...”这个数字在她脑海中不断放大,最终变成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
她呆滞地望着自己设定的组织架构图:
堂口:需100人坊:需30人室:需10人 “这怎么可能实现?”她抓乱了自己精心打理的发型,几缕碎发垂在眼前,像极了此刻脑海中纠缠不清的思绪。电脑屏幕上的数字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那套看似完美的七层架构,此刻暴露出致命的逻辑漏洞。
“都怪一呆哥突发奇想搞什么'游侠'...”她泄愤似的捶了下键盘,空格键发出“咔嗒”的抗议声。忽然,她的动作顿住了,指尖悬在半空。
“等等!”她眼前一亮,像是黑暗中突然捕捉到一丝微光,“我理解错了!游侠不是野生员工,但也不是正式员工...”她飞快地点开电脑文件夹,五份电子合同依次排开:劳动合同、劳务合同、委托合同...
“我明白了!”她猛地拍桌而起,转椅“吱呀”一声撞在身后的文件柜上,“游侠就像没有劳动合同的员工!”这个发现让她浑身战栗,既因为解开谜题的兴奋,又因为意识到其中隐藏的资本运作而心惊。
她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突然觉得这个看似无解的难题,其实早就在现代企业的用工模式中给出了答案。
“这不就是外卖平台的套路吗?”林湉湉猛地拍了下大腿,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活像发现了新大陆。她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突然觉得自己参透了资本世界的终极奥义。“哇瑟,这些资本家太狡猾了!”她咬着咖啡搅拌杆喃喃自语,“表面上一视同仁,实际上...”搅拌杆上的牙印又深了几分。
她突然挺直腰板,把胸前工牌摆正,仿佛在举行什么神圣仪式:“从今天起,我就是资本家的代言人!”说完自己先“噗嗤”笑出声,那笑声活像只偷到奶酪的小老鼠。
略一思考,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欢快的节奏,新规则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第一条:公司任何正式员工均可申请成立堂口,所有堂口都有自己的血湖!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她对着空气挤眉弄眼,仿佛已经看到同事们感激涕零的样子。转念一想又捂住嘴偷笑:“什么橄榄枝,这分明是颗裹着糖衣的炸弹!”她仿佛已经听见全公司为“血湖”疯狂的尖叫声。
第二条:新成立堂口均为“虚堂”,血湖数据可视但不可支配。
“我真是个天才!”写完这条她忍不住转了个圈,办公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她看了看镜子里那个得意洋洋的女孩,心里忽然传来一声叹息,还是上周那个被大哥说“单纯得像矿泉水”的妹妹吗?
“这不能怪我...”她抓起三颗方糖塞进嘴里,甜得眯起眼睛,“都是职场逼的!我这是在帮大家成长!”糖粒从嘴角漏出来,她手忙脚乱地去接,活像个偷吃零食的小孩。
第三条:虚堂转实堂需招纳100名“非零血量”游侠!
“非零血量”这个词让她想起李一杲说这话时严肃的表情。她模仿着领导的腔调:“只要血条不清零,公司就永不炒人~”说完自己先笑倒在桌上。
“我太聪明了!”她对着电脑屏幕比了个耶,“这样既不会招来僵尸游侠,又能保持活跃度...”突然想起毕业论文致谢里写的“感谢导师悉心指导”,脸上一热,“毕竟我是研究生嘛~”
林湉湉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突然灵光一闪:“第四条...”她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手指如蝴蝶般在键盘上翻飞,很快敲完了整套规则。
“总算搞定了!”她伸了个夸张的懒腰,把被咬得满是牙印的搅拌棒插进咖啡杯。方糖在褐色的液体中缓缓下沉,就像她此刻慢慢沉淀的思绪。搅拌时金属碰撞杯壁的叮当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脆。
“应该...没有漏洞了吧?”她小声嘀咕着,抿了一口咖啡。突然,头顶那台年久失修的水冷空调剧烈颤抖起来,发出老式火车启动般的轰鸣。一股带着霉味的冷风“呼”地倾泻而下,吹得她后颈发凉。
这阵阴风让她猛地打了个寒颤,脑海中突然闪过今天下班时的画面——施梦琪四人手挽着手,笑得像中了彩票似的。咖啡的苦涩突然在舌尖放大,她盯着杯底未化的方糖,仿佛看到了明天“诛仙四美”暴怒的模样。
“完了完了...”她缩了缩脖子,空调的冷风此刻像极了四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恍惚间,她甚至能想象施梦琪举着办公椅高喊“诛仙剑阵”冲过来的场景。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后背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就在这时,她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一簇光亮——蕉美君的工位还亮着灯!那暖黄的灯光在昏暗的办公区里,就像暴风雨中的灯塔。林湉湉突然觉得这个平日里的“死对头”格外亲切。
“美君姐~”她甜得发腻的嗓音在办公室回荡,活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起下班好不好?我请你吃小龙虾!”手指悄悄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明天的追杀来得温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