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宝道人的恶念甚至想要毁灭这三界,让一切重新洗牌!
而多宝道人的执念也不同意。
弃道入佛时心中那如针刺般的愧疚,对天道不公的愤懑不屈,为截教惨遭覆灭而生的不甘…
这种种繁杂情绪,如乱麻般交织缠绕,终是化作了多宝道人心中的一尊“心魔”。
善念、恶念、执念三念之中,最难放下的是“执念”。
一个人,想要放下心中的执念,何其难也?
能轻易放下,还能叫执念吗?
它承载着修行者最深层次的情感与意志,难以割舍。
同样的。
善尸、恶尸、执念尸(自我尸)之中,最强的是“自我尸”。
自我尸的实力,仅次于本体。
最终。
那“恶念”竟然帮助“执念”脱离了多宝道人的本体。
当然了,恶念并非没有条件。
恶念分出一部分,与执念相互融合。
如此一来,多宝道人心中的一部分恶念,与执念交融,进入了多宝道人的自我尸…
自此,一个全新的存在——“无天”,横空出世。
他并不认同如来佛祖的抉择,亦对这所谓天道嗤之以鼻。
所以,他号“无天”,乃“无天道人”。
无天,无法无天。
此名寓意着他欲对现有秩序发起挑战,打破这既定的规则。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无天道人”,才是曾经的那个多宝大师兄,是继承了通天教主衣钵的截教大师兄。
无天道人,代表的是过去的多宝道人,是多宝道人的恶念和执念。
是那个对天道不甘,对截教覆灭有怨气,想和他的师父通天教主一样,重塑天地的截教大师兄。
而如来佛祖,则是彻底斩断过往,弃道入佛,斩却自我,一心皈依佛门的“多宝道人本体”。
他放下了过去的种种恩怨情仇,以一颗慈悲为怀之心,普度众生。
并非,如来佛祖对过去的截教同门没有感情。
你看,乌云仙沦为佛门八德池中的观赏之物,被困于那一方狭小天地,失去了自由,如笼中之鸟,徒增悲凉。
虬首仙化作文殊菩萨的坐骑,灵牙仙成为普贤菩萨的坐骑,金光仙成了观世音菩萨的坐骑,他们往昔的辉煌不再,只能任人驱使…
只是,如来已将这部分对过去的感情斩断。
这部分的感情,这部分的执念…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
他选择了放下。
他也斩去了自我。
而无天道人脱离了多宝道人的本体,逃离了三界,遁入了三界之外的“黑暗之渊”。
在黑暗之渊那无尽的黑暗里,魔气肆意弥漫,仿若世间一切邪恶的汇聚之所,阴森恐怖,令人胆寒。
无天道人在这黑暗中苦苦挣扎,却也因祸得福,意外得到了“魔祖罗睺”的传承。
与此同时,他还获得了魔祖罗睺遗留下来的极品先天灵宝——“灭世黑莲”,亦称“元神黑莲”。
“十二品灭世黑莲”也是来自于混沌青莲,自然不输佛门的“十二品功德金莲”。
何况,佛门的“十二品功德金莲”还被蚊道人所吸食,掉落了品阶,变成了“九品功德金莲”,威能大降。
自此,无天道人成为了魔道新一任掌门人。
他从“无天道人”,变成了“无天魔祖”。
自我尸,一般不是本体的对手。
但无天道人获得了“魔祖罗睺”的传承,又获得了“灭世黑莲”,自此也正式拥有了抗衡西方如来佛祖的资本。
他,曾经的多宝道人的执念、恶念所化的“无天道人”,现在的“无天魔祖”,将带着“多宝道人”过去的执念和不甘!
对西方如来佛祖这个弃道入佛的背师之徒,对向这毁灭了截教的,所谓的天道发起挑战!
这是过去和现在的对决。
也是佛与魔的宿命对决。
也是多宝道人自我尸(执念)与本体的对决。
“无天…”
如来佛祖双眸微阖,似有万千佛光于眼底流转,目光穿透重重云雾,直直投向那遥远的北俱芦洲。
他能清晰地感应到无天魔祖那如渊似海、汹涌澎湃的魔气,以及那股与他如来佛祖宿命纠缠、难以化解的敌意。
他如来佛祖和无天魔祖,注定有一战。
这是他命轮回中无法逃避的劫数。
不过。
此刻并非决战之时。
在此之前,那西方灵山“佛法东传”这一宏伟大业,他如来佛祖还没有完成。
若是,佛法东传,一切顺利。
佛法在南赡部洲大兴,佛门气运必将如日中天,他如来佛祖的实力亦会随之水涨船高,更上一层楼。
到那时。
他如来佛祖再次压制住无天魔祖,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将以无上佛法,镇压魔道气焰,还三界一个清平世界!
西牛贺洲。
西方灵山。
自从如来佛祖以无上神通镇压东华帝君之后。
佛门之威望,于三界之中如日中天,声名远扬,引得各方瞩目。
彼时之灵山,有那虹光璀璨,若霓裳舞于苍穹,簇拥着灵山圣境;有那瑞霭氤氲,似轻纱漫于山川,弥漫于天地之间。
真可谓:“西方极乐皆坦荡,大千世界无春秋。”
如来佛祖凭借此惊世之举,再次向三界众生彰显了自身无与伦比的实力,自此被尊为“西方佛门第一人”,受万众顶礼膜拜。
如来佛祖于灵山大雷音宝刹之中静修一月,稍稍恢复元气之后。
西方灵山便为佛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灵山内部庆功宴,名曰“灵山净土庆佛功宴”。
庆功宴会上。
仙乐飘飘,花香四溢,看不尽那奇珍异宝。
但见那设供之诸神,铺排斋宴,所用皆为仙品、仙肴、仙茶、仙果,珍馐百味,与凡世迥异。
有那各种素味仙花,人间罕见…
有那香茶异食,服之可得延寿…
众僧与菩萨们齐聚一堂,随心享用这些信徒们的贡品,气氛热烈非凡,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灵山。
如来佛祖端坐于主位之上,宝相庄严,开始为众僧和菩萨讲经说法。
与此同时。
如来佛祖将从天庭化缘所得之仙珍异果,如火枣红若烈焰,交梨晶莹似美玉,紫芝瑶草散发着神秘气息,碧藕金丹闪烁着奇异光芒…
如来佛祖令阿傩捧着,迦叶布散,将其一一分赐灵山诸菩萨。
诸菩萨接过仙珍异果,双手合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齐声道:
“谢世尊赐果!”
随后,一众菩萨纷纷各自献诗致谢,诗中满是对佛祖之敬仰与感恩,辞藻华丽,情真意切。
待众菩萨献诗完毕,便齐齐向如来佛祖行礼,恭敬道:
“佛祖,还望您明示根本,为我等指解源流,以正我等修行之路,让我等在佛法之途上少走弯路,早日修成正果。”
如来佛祖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开始讲解道:
“一切众生具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着不能证得。众生皆有佛性,然被尘世之妄想与执着所蒙蔽,如明珠蒙尘,无法显现其本有之光辉。”
“法无定法,诸佛妙理非关文字。文字不过是表达佛法之工具,不可执着于文字本身。”
“譬如虚空,汝等菩萨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若能如此,方能领悟佛法真谛。”
这时。
有一位一菩萨即从座起,合掌问如来佛祖道:
“世尊,如何修行得圆觉妙心?我等修行之人,渴望得那圆觉妙心,却不知从何入手,还望佛祖指点迷津。”
如来佛祖为其解答道:
“观自在者,行深般若时,照见五蕴皆空。”
“五蕴皆空,并非断灭一切,而是在寂静中常照万物。菩萨修行,当以般若智慧观照世间一切法,不执着于法相,方能得圆觉妙心,证得无上菩提。”
那如来佛祖在灵山为一众佛祖、菩萨、金刚、罗汉…讲解佛法,宣扬正果。
只见花雨缤纷,如祥瑞之兆降临,洒落在众人身上,带来无尽之祥瑞,似佛之恩泽,润泽众生。
那天龙环绕,似在聆听佛法真谛,不时舞动身躯,似在表达对佛法之敬意,如虔诚之信徒,顶礼膜拜。
众僧和菩萨们听得如痴如醉,仿佛置身于佛法的浩瀚海洋之中,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洗礼和升华,恰似久旱逢甘霖。
真可谓是:“禅心朗照千江月,真性情涵万里天。”
如来讲罢,目光扫视众僧与菩萨,缓缓开口道:
“吾观这三界四大部洲,众生善恶,各方不一。”
“北俱芦洲之地,妖魔鬼怪横行,一个个穷凶极恶,冥顽不灵,实乃野蛮之地,难以度化。”
“那地方,众生被邪恶与愚昧所笼罩,罪孽深重,无可救赎,当永坠无间地狱,根本不配得到我等的佛法。”
“那东胜神洲,乃是道门之自留地,为道门根本所在,根深蒂固,其众生对道门信仰坚定,不好度化。”
“若强行度化,恐彻底引发佛道之争,届时三界必将陷入动荡不安,不利于三界之安宁,亦非吾等所愿。”
“而西牛贺洲在我佛法熏陶下,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已是西方极乐世界。”
“此地众生已得佛法之益,生活安宁祥和,人人幸福安康,无须再行度化。”
“唯有那南赡部洲之地,贪淫乐祸,多杀多争。”
“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正是需要度化的地方。”
“此地众生被欲望与恶念所驱使,如那无舵之舟,在苦海中漂泊,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急需我佛法之救赎。”
“所以,我们要向那南赡部洲的人传经,劝人向善,带他们脱离苦海。”
“此乃大慈大悲之举,功德无量。”
“可救南赡部洲之生灵于水火,度南赡部洲之生灵脱离苦海,此乃吾等佛门弟子之使命。”
“此事,我与玉帝已商议妥当,他可许我们诸多方便,配合我们佛法东传。”
“有玉帝之支持,我佛法东传之事,定能顺利推行!”
三千诸佛、五百罗汉、八金刚、诸位菩萨听闻,皆欢喜不已,脸上洋溢着激动与振奋之色。他们齐声高呼:
“善哉,善哉,合该如此!”
“我等定当全力救助南赡部洲之生灵脱离苦海,此乃大慈大悲之事也。”
“我等愿追随佛祖,为佛法东传贡献自己的力量!”
“哪怕历经千难万险,亦在所不惜!”
于是。
这个时候,西方灵山集团的大项目——“西行取经(佛法东传)项目”,就正式开始准备了。
项目,需要有人去做。
第一步,自然是先确定项目的人选。
他们西方灵山,应该派谁去向东土传经呢?
如来佛祖言罢,目光扫视众佛,缓缓开口道:
“然,吾与太上道祖已然商议妥当。”
“吾西方灵山欲先于南赡部洲小范围内试行传经之举。需择一处道门影响相对薄弱之地,遣佛门弟子前往传经布道。”
“如此一来,既可观佛法于南赡部洲之适应情形,又能避免与道门起大规模冲突。”
“待时机成熟,再广传佛法于世间。”
“如此,既可弘扬我佛慈悲之教义,又能免去诸多不必要的纷争。”
药师琉璃光王佛闻言,微微颔首,面容祥和。
他双手合十,轻声道:
“如此安排,倒也妥当。”
“此事既已定下,吾等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方为上策,以免功亏一篑。”
如来佛祖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思索,似在权衡利弊。
少顷。
如来佛祖缓缓开口道:
“只是,吾等当遣何人前往南赡部洲传经呢?”
“此去南赡部洲,山高水远,路途漫漫,艰难险阻无数,非有大毅力、大智慧者不能胜任。”
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寂静无声,诸佛皆陷入沉思。
唯有殿中缭绕的香烟,在微微飘动,似在诉说着众佛心中的纠结与考量。
毕竟,这传经之事,关乎佛法东传之宏伟大业,非同小可。
办好了,功德无量,升果位、加香火,那都不在话下,自是水到渠成之事。
办砸了,恐有负佛祖重托,贻笑大方。
当下。
只见队列中缓缓走出一尊女菩萨。
那女菩萨眉如小月,弯弯似柳叶轻拂;眼似双星,熠熠生辉。
她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宛如樱桃初绽。
正是落伽山上慈悲主,潮音洞里活观音。
观世音菩萨双手合十,微微欠身,开口道:
“贫僧保举一人,可去前往南赡部洲,完成传经之重任。”
如来佛祖目光温和,道:
“菩萨,但讲无妨。”
“吾等皆知菩萨慧眼独具,所荐之人,必有过人之处。”
观世音菩萨微微欠身,姿态优雅,道:
“世尊座下,有二弟子金蝉子灵性非凡。”
“昔日,金蝉子于灵山听法,常能提出独到见解,其佛法悟性,实乃罕见。”
“虽金蝉子曾有顽劣之时,轻慢佛法。”
“彼时,他年少气盛,未能完全领悟佛法之精妙,于听法之时,偶有懈怠。”
“但如今,金蝉子尘缘渐消,佛性愈发显现,恰似明珠拂尘,光彩渐露。”
“他在灵山修行多年,历经诸多考验,已逐渐褪去往日的浮躁,内心愈发沉稳。”
“且,金蝉子心怀慈悲,有普度众生之宏愿,实乃传经之不二人选,若能担此重任,定能不负众望。”
如来佛祖闻言,心中虽特别高兴,但面上却故作沉吟,缓缓说道:
“金蝉子性情顽劣,曾轻慢佛法,恐难成大器啊。”
“此去南赡部洲,责任重大,若其旧习难改,恐误了大事啊。”
观世音菩萨笑道:
“正是因为金蝉子曾轻慢佛法,所以才需要去多加磨练,改过自新啊!”
“此去南赡部洲传经,历经千难万险,正可磨其心性,增其智慧。”
“在那重重困境中,他方能深刻领悟佛法之真谛,明白修行之不易,如此,日后方能修成正果,为佛门增添光彩。”
“此乃金蝉子之机缘,亦是佛法东传之契机。”
普贤菩萨听闻,微微颔首,附和道:
“观音大士言之有理。”
“金蝉子虽有顽劣之过,但佛性本具,只是往昔被尘世之念所蔽。”
“若是金蝉子能得此机缘,定能脱胎换骨,成为佛门栋梁,为佛法东传立下不世之功。”
“届时,佛法之光将普照南赡部洲,众生皆能得度。”
一时间。
“世尊的二弟子金蝉子,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派金蝉子去东土传经…”
大殿中众佛皆微微点头,似是对观世音菩萨和普贤菩萨之言深表赞同。
灵山的过去佛——“燃灯古佛”静坐于灵山高位之上,双眸轻阖,未发一言,似在沉思,又似在洞察一切。
灵山的未来佛——“弥勒佛”微微抬眸,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一言不发。
弥勒佛仿若一位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殿中风云变幻、局势起伏。
但他的心中自有一番精妙的计较与筹谋。
就在这时。
又一尊菩萨从队列中缓缓走出,其声清朗,如珠落玉盘,言道:
“贫僧亦保举一人。”
“此人心性澄明,佛缘深厚,比起金蝉子,更可胜任佛法东传之重任。”
只见其面容祥和慈悲,眉眼低垂,似含无尽悲悯;头顶宝瓶,熠熠生辉。
这尊菩萨手持未绽之莲,清幽雅致;发髻高挽,尽显庄重;耳垂修长,佩戴着精致华美的耳环;身着深蓝色天衣,衣袂飘飘,尽显空灵飘逸之态。
有诗赞曰:
“金身焕彩耀十方,慧目含光破迷茫。”
“手持妙莲开觉路,大势至尊护法王。”
此尊菩萨,正是那大势至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