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
陈解眯缝起眼睛,还真是想不到啊,咱们会以这样的机会见面。
陈解心中想着,弯着腰,而这时正在跟着总镖头认识人的朱重八,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什么人正盯着自己,这时猛然回头,却没有发现什么人盯着自己。
这时跟在朱重八身旁的常遇春道:“上位”
“咳咳......”
“哦哦,大哥,你怎么了”
朱重八摸了摸脖子道:“刚才怎么感觉有东西盯着自己呢”
听了这话,常遇春道:“有东西盯着大哥,什么东西”
常遇春说着转身寻找,一双虎目圆瞪,当真有龙虎之威,不过他看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
这时朱重八与常遇春道:“老四,你别瞎看。”
常遇春道:“看看打什么紧,再说这可是濠州府,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这样说着,这时常遇春扫视一圈倒是没发现什么奇怪的,这时总镖头看看朱重八意思很明显,朱爷您看要不要介绍你。
朱重八看着总镖头道:“镖头,你就说吧,反正我们哥仨是来讨生活的。”
总镖头闻言立刻道:“那个,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三位乃是我家里人,跟着来走镖的,大家伙多照顾照顾,这位是我,我外甥女婿,叫做千里。”
“还有这两位是他的兄弟,徐春,常达。”
听了总镖头的介绍,这时就见朱重八抱拳道:“咱兄弟三个,家里混不下去了,跟着舅舅混江湖,还请各位镖局内的兄弟,多多关照,咱谢过了!”
朱重八说完,紧跟着对着众人抱拳,身后的常遇春与徐达也都跟着抱拳。
陈解听了朱重八的话,心中好笑,化名千里,这千里二字合起来不就是个重字吗还真怕别人不知道你啊。
朱重八三人其实都有易容的,不过他们这易容在陈解看来,那就是小家子气,很容易被一眼识破,跟陈解的易容根本没办法比,陈解的易容那才是真的易容术啊。
脸上这块遮蔽面容的道具,也是传说中的武道宝具,除非陆地神仙亲临,否则谁也难以看清楚这张脸下面的样子,而且他还专门学过易容锁骨,配合上这遮蔽面容的道具,那真是神仙难辨。
陈解甚至还把自己衣服用草药熏熏,这是为了遮蔽鼻子比较灵敏人的鼻子的,比如黄婉儿就能凭借陈解身上的味道准确找到陈解,这对陈解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大的破绽,所以陈解主动用药草把身上了,这样衣服上就只 有草药的味道,其他人很难凭借这草药把陈解准确的辨认出来。
陈解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这才易容成了一个草药把头。
不像朱重八这般潦草,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朱重八之所以潦草,可能抱着的心思是能混就混过去,混不过去,他就不装了,直接摊牌他要去关外寻找机缘了。
朱重八抱拳说完,手下的镖师们都没有什么意见,不过这时车上的车帘一挑,青竹走了出来,这时看着总镖头道:“赵镖头。”
赵大鹏立刻过来道:“怎么了”
青竹道:“赵镖头,这趟镖对我很重要,你这塞了几个亲戚进来什么意思”
赵大鹏听了这话立刻道:“我这也没办法,家里强行塞进来的,您放心,只是带他们长长见识,绝不会耽误行程的。”
朱重八这时也看向了这个女扮男装的公子,抱拳道:“这位公子放心,咱不是啥坏人,你这趟镖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青竹皱眉看着朱重八,她总觉得这个人不太靠谱的感觉,不像是个走镖的,倒像是凶人。
这时她作为一个药铺女当家的,理应是不同意这镖过程中加人的,因此他这时站出来的表现恰到好处,给人以真实感,陈解都很满意青竹的表现,这小姑娘倒是有几分果决,颇有自家雅雅当年的样子。
想到这里,陈解静观其变,而这时总镖头也知道这押镖过程中,突然加人是不合规矩的,不过人家城主都找到了自己,难道自己敢拒绝,还混不混了。
甚至他现在连退镖都不敢,毕竟人家城主点名了要随这趟镖出关,自己要是把雇主弄丢了,岂不是无能。
万般无奈只能看着青竹道:“那个,此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这般,那镖费我给公子减免两成,还请公子原谅。”
青竹这时眼睛瞄到了陈解,见陈解微不可查的点了两下手指,心中已经知晓自己老爷的想法,于是道:“罢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还望总镖头履行约定,莫要再生事端。
赵大鹏听了这话道:“放心,我们天顺镖局既然接了贵号的镖,就一定会竭尽全力,绝不会三心二意,尽管放心。”
青竹道:“嗯,既然如此,咱们今晚看似是不得了,不如就住下”
赵大鹏道:“不,天黑之前咱们还能走出十里地,那里有一个大客栈,晚上住那里,等次日天不亮就走,若是住城内,等到濠州城开门又是一段时间,少走不少路。”
青竹道:“这些镖头是行家,就全凭镖头的安排了。”
赵大鹏闻言轻轻颔首道:“嗯,如此,咱们起镖,出发!”
一声铜锣响动,紧跟着就是一声:“合吾!”
一行人直接跟着车队出了城,路上朱重八三人骑着马跟在队伍身后,朱重八这时看着这支队伍道:“这支队伍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啊”
常遇春道:“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朱重八道:“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呢而且这眼睛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嗯”
听了这话,常遇春与徐达都是一愣,徐达道:“来人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是黄冈府出来的药材商,咱们跟黄冈府的谍子对过,都对得上。”
“而且刚才我也看了一圈,这群人里面大多都是干粗活的手上老茧都能看到,哪个药把头也对,身上一股草药味错不了,要说唯一有点问题的,可能就是那个公子,明显是女扮男装,其余的倒是没有什么不对的。”
朱重八点头道:“我也查看了,都没有问题,也许是我敏感了吧”
常遇春闻言看着朱重八道:“大哥,要不行,我给他们都宰了吧,如果都乖乖挨宰那就是真的,不然就是假的。”
朱重八闻言看着他道:“四弟,你这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伐,不行的!”
常遇春道:“要是这般猜忌来猜忌去,倒不如一刀给他们宰了来的实在。”
听了这话朱重八沉默了,过了许久道:“行了,不说这些了,路上咱们多注意一些就行了。”
而这时人群之中,陈解看着后面三个人,心中暗想,有了这三个冤大头,自己倒是可以安生一些了。
说着就坐在马车的车辕上,闭着眼睛打起了瞌睡,而这一举动更加让朱重八他们不怀疑他了,谁家心里有鬼的人,能够如此的从容。
就这样一行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十日就过去了。
这十日出濠州,过信阳,开封,走安阳,邯郸,马上就要到刑台了。
这一行人有马车,镖师都是有武艺在身,而且空车行进倒也快速,很快就到了河北境了,这里还是大乾的地盘。
河北,大都这一带还是被大乾牢牢掌控着,目前大乾虽然被斩杀了宝象军主孛罗帖木儿,但是有活佛在,大乾还就有一口气没断,而且活佛还再次于大都之中把钦察八卫推上了台前。
组合了地方武装外加京城人马,一共十万余人,拱卫大都。
而钦察八卫的活佛弟子也一个个被推到了台前,现在京城第一守卫已经成了活佛的大徒弟达摩巴。
这位曾经陈解难以对付的熔神二转。
而车队进入河北地界之后,就感觉这里变得无比萧条,村落都变得非常稀少,往来更是没有行人。
偶尔能看到行人,也都是衣不遮体,看起来蓬头垢面,仿佛乞丐一般。
赵大鹏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一道:“所有镖师都做好准备,河北地界不安生啊。”
听了这话,所有镖师都紧张起来,常遇春这时骑马看到如此萧条的场景也是忍不住问道:“一年前来此地还不是如此萧条,现在怎么成了如此模样了”
朱重八道:“看来情报上说的不假,大乾这群牧狗也是狗急跳墙,现在开始大肆迫害汉人了,怪不得咱们在河南地界看到那么多流民,应该都是从这里来的!”
听了朱重八这话,徐达叹息一声:“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诗文了,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啊!”
“是啊,这里人估计是遭老罪了,你看看造孽啊,要老常说,这就应该给那群牧兰人全部杀了,才能以解心头之恨。”
二人说着,这时朱重八道:“好了别埋怨了,大家都小心些吧,附近可有牧兰的骑兵巡查。”
常遇春闻言冷哼一声道:“哼,他们不来倒也罢了,他们若是敢来,正好拿他们练练咱们长枪。”
听了这话朱重八道:“咱们的原则是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能不暴露尽量别暴露。”
“知道知道,我就是这样说着,他们不来惹咱老常,老常不会平白惹他们的。”
朱重八看看常遇春有些后悔,应该带汤和来的,可是守家这种大事交给常遇春他又感觉不靠谱。
没办法,朱重八只能去除这些烦躁的情绪,紧跟着一行人在河北路穿行,这一路看到的还真是破败的景象,这大乱将至,这最先倒霉的就是牧兰族势力最强的北方。
这里很多地方对汉人进行了残酷的迫害,甚至进行了坚壁清野的政策,把汉人村庄摧毁,让这些汉人不能成为南方那群反贼的助力。
就这样一行人过刑台,到保定,绕过大都,直奔张家口,在张家口花钱打发一些当地占山称王的土匪,之后直奔山海关而去。
当然这时候山海关还不叫山海关,而叫榆关,也没有如后世那般大修大建,只是一个矮小的关隘,但是关内,关外,就是靠着这一小关隘区分的。
众人来到这里都松了口气,这一路倒是有惊无险啊,到了这里也没有进行一场成规模的战斗。
正在众人暗道侥幸的时候,突然大地开始一阵震动,紧跟着就见不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马队,马队直奔山海关而来,而看到马队第一时间,众人就第一个感觉不好。
没错,遇到令人闻风丧胆的牧兰打劫马队了。
看到这一队马队来者不善,这时就见马队飞速靠近,当快到了近前之时,这些马匹把路给封堵了,这时就见马队为首的是一个和尚打扮的家伙,模样看起来还很年轻,但是周围人对其很恭敬。
这时就听有人喊道:“前方的汉人商队,榆关封闭,任何人不得出关,你们放下货物,现在立刻离开,我们的放过你们一条性命,若是还敢逗留,杀无赦!”
听到了这喊声,常遇春看看徐达,朱重八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朱重八道:“还能怎么办都到这里了,还能半途而废吗”
不过这时朱重八看着赵大鹏道:“你去问问主家,还要前进吗,这榆关一封,内外关不同,他们就算买到人参也运不回去,不如就此散去吧。
听了这话,赵大鹏立刻询问主家的想法。
青竹闻言看着赵大鹏道:“镖头是想要放弃这趟镖吗”
“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按照约定把我们送到二道河,其余的事情就不由镖头操心了,我出得关外就能入得关内。”
听了这话,赵大鹏看看青竹道:“好,公子说好那就好。”
然后赵大鹏直接回转找到了朱重八,紧跟着把话说了一遍,朱重八闻言笑道:“倒是好气魄,既然如此。
“二弟,老四,准备冲阵,既然不让出,那咱们杀出关外!”
“是!”
听了这话,徐达与常遇春也豪气起来,本就是大丈夫,看到这一路的惨状心中本就窝着气,这时倒是直接发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