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周明自己失手的,我没让他杀人!”唐虎突然激动起来,身体剧烈挣扎,“我只是想让他吓吓赵建军,把报告拿回来,我没想杀他......”
“所以你承认你指使周明去了”张辉抓住他话里的漏洞,追问不休,“你怎么知道赵建军会去阁楼你怎么知道他有报告的备份你给周明五万块,是让他跑路的吧”
唐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瘫靠在椅背上,眼泪突然流了下来:“是我,都是我......但我真的没想杀他。”
张辉放缓了语气:“从头说,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
“十年前,合成车间的反应釜早就该换了,但厂里没钱,我为了升职,只能压着不报。赵建军三次写报告说设备有问题,我都扣下来了,还警告他别多管闲事。后来反应釜炸了,他伤了手,我只能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说他违 规操作,这样才能保住我的主管位置。”唐虎的声音沙哑,带着悔恨,“这十年我一直不安稳,没想到他会回来翻案。”
“三个月前,他拿着鉴定报告找到我,说要么我公开道歉,赔偿他二十万,要么就去纪委举报,让我身败名裂。我刚升上副厂长,怎么能毁在他手里我想到了周明,他欠我三万块赌债,一直没还,而且当年赵建军举报过他 偷设备零件,他对赵建军也有怨气。
“我找到周明,跟他说帮我办件事,教训一下赵建军,把报告抢回来,他欠我的一笔勾销,再给五万块让他去外地躲几年。他一开始不愿意,说怕出事,我又威胁他要是不答应,我就去告他当年盗窃,让他再蹲几年牢,他 才勉强答应。”
“案发前一天,我打听清楚赵建军要去李大海的宿舍拿东西,就告诉周明周三晚上八点去阁楼等着,说赵建军肯定会经过那里。我还给了他一条宽带,让他‘控制住赵建军”,又找了件李大海的旧毛衣,让他故意留在现场,
这样就能嫁祸给李大海。”
“案发当晚,我一直在家里待着,心里七上八下的。凌晨一点,周明给我打电话,说他把赵建军勒死了,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我让他赶紧拿着钱跑路,去邻省躲起来,永远别回来。我还让司机去送他,帮他买了车票,没想 到你们还是查到了。”
唐虎说完,双手捂住脸,肩膀不停颤抖。张辉看着他,心里没有丝毫同情:“你为了自己的官位,不仅嫁祸赵建军,还指使他人杀人,你有没有想过赵建军的家人他的女儿还在上学,他是家里唯一的支柱。”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唐虎的哭声越来越大,“我愿意赔偿他的家人,我愿意坐牢,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赵建军被你冤枉了十年,他的右手永远留下了残疾,他连讨回公道的机会都没有,你凭什么要机会”张辉站起身,示意记录员整理供词,“你的行为已经构成故意杀人罪,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当唐虎在供词上签字画押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陆川走了进来。他看着唐虎落魄的样子,眼神冰冷:“你毁掉的不仅是赵建军的人生,还有你自己的家庭。为官者,当为民做主,而你却为了一己私利,草菅人命,罪无可 赦。”
唐虎被带走时,夕阳正从审讯室的窗户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张辉站在窗前,看着押送唐虎的警车驶离,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赵建军的冤屈得以昭雪,凶手被绳之以法,这份迟来的正义,虽然让人心痛,却也让 人心安。他知道,这就是作为警察的使命,用证据还原真相,用法律惩治罪恶,让每一个被伤害的人,都能得到公正的对待。
唐虎案件结束之后的几天,刑侦支队这边再次接到了报案,有人在郊区的一个城中村废墟里面发现了尸体。
下午三点十七分,市刑侦支队的电话铃声在办公室里急促响起。陆川刚结束一场案件复盘会,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接起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工地负责人带着哭腔的声音:“陆队长,不好了!西郊的城中村拆迁区,我们工人清 理垃圾的时候,挖出一具尸体!都烂得不成样子了!”
“保持现场原状,派专人看守,任何人不准靠近!我们二十分钟内到!”陆川的声音瞬间紧绷,挂掉电话的同时已经抓起了警服。窗外的天空阴沉得可怕,一场暴雨正在酝酿,这对现场勘查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杨林、杨 森,带齐勘查设备立刻出发!王帅,联系辖区派出所先封锁周边,调取拆迁区及附近的监控!”
警笛声划破城区的宁静,四辆警车在车流中疾驰。西郊的城中村拆迁区一片狼藉,断壁残垣间堆满了碎砖、钢筋和破旧家具,几条临时拉起的警戒线将围观的工人和村民挡在外面,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负责看守现场的 工人老周脸色惨白,看到陆川下车,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陆队长,您可来了!”老周的声音还在发抖,指了指废墟深处,“就在那边,我们今天下午清理三号区域的建筑垃圾,挖掘机刚挖下去不到半米,就勾到了东西,一开始以为是破旧的麻袋,走近一看......妈呀,是人的胳膊!”
陆川顺着老周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废墟中央的空地上,一堆新挖出来的泥土旁,隐约能看到一截深褐色的肢体,上面覆盖着破碎的编织袋。杨林和杨森已经穿戴好全套勘查服,背着沉重的勘查箱快步走了过去,两人脚下踩着 厚厚的尘土,每一步都格外小心。
“陆队,初步判断尸体被掩埋时间不短,现场有被挖掘机破坏的痕迹,我们需要先固定原始状态。”杨林蹲下身,从勘查箱里取出强光手电,光柱打在那截肢体上,“尸体表面有明显腐败,衣物残损严重,先别急着移动,我们 先勘查周边环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