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第669章 又是伏击

  与此同时。

  在距离天鹅庄园直线距离超过十基尔里的一片幽暗、潮湿的密林深处。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浓密的树冠层叠交织,几乎完全遮蔽了天光,只有零星几缕惨淡的灰色光线,挣扎着穿透叶隙,落在腐朽的落叶和湿滑的苔藓上,勾勒出扭曲怪诞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腐殖质、以及篝火熄灭后呛人的青烟混合的沉闷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湿冷的滞涩感。

  一棵不知在多少年前被雷劈的巨大古木,横亘在林中一小块相对干燥的空地上,粗壮的树干覆满了墨绿色的苔藓和灰白色的菌斑,成了此刻唯一的遮蔽和依靠。

  三个人影,如同三尊失魂落魄的雕像,围坐在古木旁。

  篝火的余烬早已彻底冰冷,只剩下几缕惨淡的青烟,如同濒死的幽灵,不甘心地扭动着升腾,旋即被浓重的湿气打散,吞噬。

  这三人,正是之前遭遇瑞文治的玄甲铁骑小队,被抢走了所有运粮车队的倒霉蛋:劲风堡子爵拉斯克、红山领男爵法尔科,以及始终如同一块浸透了寒冰的阴影般、沉默阴沉的暮冬侯爵侍卫队长寒鸦奥里森。

  自从那场如同噩梦般的伏击发生后,拉斯克那张本就刻薄、写满了傲慢与算计的脸,就没再舒展过哪怕一刻。

  他像一头被硬生生从嘴边抢走了猎物的鬣狗,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或者蜷缩在树干旁,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低沉咆哮和抱怨,矛头如同淬毒的匕首,一次次精准地刺向负责护卫的奥里森:

  “废物!一群彻头彻尾的废物!连几车粮食都看不住!

  “我劲风堡的脸面,我基德曼家族世代积累的威名,还有我珍贵的粮食啊!都被你毁了!里森!

  “侯爵大人将如此重要的押送任务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信任嗯”

拉斯克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奥里森冰冷的皮甲上,“身为侯爵大人最信任的侍卫队长,你就是这么办事的我告诉你,等我回去,我一定要用最详实的报告,向侯爵大人禀明你的无能!你的渎职!你这该死的寒鸦,就等着被  拔光羽毛,钉在耻辱柱上吧!”

  他的声音在幽静的密林中显得格外刺耳,惊起远处几声不详的乌鸦啼叫。

  一旁的法尔科男爵则完全是另一种状态。

  他像一只被抽掉了脊梁骨的丧家犬,瘫坐在冰冷的苔藓地上,双手神经质地互相搓揉着,仿佛要搓掉一层皮。

  他那张圆胖的脸上早已失去了往日刻意维持的贵族矜持,只剩下如丧考妣的绝望和灰败,嘴里不停地发出意义不明的,短促的哀叹:

  “完了......彻底完了......这下可怎么跟侯爵大人交代啊......我可是向侯爵大人立下了军令状的!保证把粮草一粒不少,准时准点地送到米兰登子爵手上.......可现在......现在......我的领主兵都死光了………”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望向密不透风的林冠,仿佛能穿透重重阻碍,看到暮冬侯爵那雷霆震怒的可怕面容。

  被两人指责埋怨的奥里森却始终沉默着。

  他如同古木的一部分,背靠在一段覆满厚厚青苔、冰冷湿滑的树干上。

  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又似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睛,微微眯起,穿透层层叠叠的枝桠和弥漫的雾气,死死锁定着天鹅庄园所在的东南方向。

  他的刺客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极力延伸,捕捉着远方传来的,哪怕极其微弱,几乎被距离和密林完全阻隔的力量波动那是大范围能量碰撞后残留的余韵,是死亡与毁灭交织的气息。

  他是一尊石雕,一柄藏在鞘中、淬了冰的匕首。

  拉斯克刻薄的谩骂和法尔科崩溃的哀嚎,如同掠过岩石的微风,未能在他冷硬如铁的心湖中激起丝毫涟漪。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远方的战场残响中。

  空气中一丝极其细微的震颤,一丝若有若无,带着血腥和焦糊味的能量涟漪,都逃不过他猎人般敏锐的直觉。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压抑中缓慢流逝。

  拉斯克骂累了,靠在树干上喘着粗气,眼神怨毒地剜着奥里森。

  法尔科的啜泣变成了断续的抽噎。

  密林深处偶尔传来一两声夜枭诡异的咕叫,更添几分阴森。

  突然,里森那如同磐石般的身躯,极其细微地绷紧了一下。

  他那双一直凝视东南方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如同针尖。

  “有人朝我们这边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不带任何情绪,却像一块冰投入死水,瞬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微微侧过头,耳朵不易察觉地动了动,捕捉着风中传来的、极其细微的、被茂密植被层层过滤后的震动。

  “速度很快...不止一个。”

  拉斯克和法尔科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到屁股,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法尔科脸上的肥肉因为惊恐而剧烈抖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下意识地就想往奥里森身后钻。

  拉斯克虽然强自镇定,但握着腰间佩剑剑柄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那刻薄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惶,身体同样不受控制地向奥里森挪近了几步。

  讽刺的是,尽管他们前一秒还在肆无忌惮地指责、谩骂着奥里森的无能,但当致命的威胁真正降临的瞬间,他们那点可怜的贵族尊严和傲慢立刻被求生的本能碾得粉碎。

  他们的身体,比他们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要诚实得多。

  奥里森,这个他们口中的“废物”,此刻成了他们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奥里森对他们的反应视若无睹,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和感知上。

  那杂乱而急促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马蹄践踏湿泥的噗嗤声,金属甲片磕碰的零碎叮当声,粗重紊乱的喘息,甚至还有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咒骂.......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仓皇逃窜的洪流,正沿着林间一条若隐若现的小径,朝着他们藏匿点的方向涌来。

  奥里森屏息凝神,又侧耳倾听了几秒,那混杂着恐惧、疲惫和绝望的声音细节在他脑中迅速组合、分析。

  他紧抿的,几乎没有血色的薄唇微微翕动,吐出一个冰冷的判断:

  “......是溃兵。”

  “溃兵”

  拉斯克子爵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又像是极度怀疑,声音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和更多的猜疑,“你说是溃兵就是溃兵万一是刚才抢劫我们粮草的追兵呢或者......是米兰登子派来接应我们的人”

  他更愿意相信后者。

  法尔科男爵则像是被这个“遗”字点燃了某种渺茫的希望,他那双被恐惧占据的小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异样的光彩,激动地搓着手,声音都带着颤:

  “溃兵谁的溃兵罗维的哈!难道......难道是罗维败了米兰登子爵打赢了诸神保佑!侯爵大人保佑!这...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啊!”

  奥里森的目光扫过他们那瞬间变换的、充满了各自算计和幻想的丑陋面孔,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鄙夷。

  他没有解释,也无需解释。

  从马蹄声的杂乱无章,毫无章法,从那些压抑的哭腔和咒骂中透出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从空气中弥漫过来的,越来越浓的失败和死亡的气息......这一切都印证着他的判断。

  这不是一支胜利之师,甚至不是一支有组织的军队,而是一群被彻底打垮了脊梁,只顾亡命奔逃的惊弓之鸟。

  “我们得拦截一下。”

  奥里森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流畅而无声,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冰冷的饥匕首不知何时已滑入他骨节分明的掌心。“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补充道,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拉斯克和法尔科,“将功赎罪的机会!”

  拉斯克和法尔科脸上的希冀或激动瞬间凝固了。

  拉斯克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闪烁,充满了对危险的抗拒。

  法尔科则像被头浇了一盆冰水,刚刚燃起的兴奋火苗噗嗤一声熄灭,只剩下更深的恐惧,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肥胖的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的树干,连连摇头:

  “拦...拦截奥里森大人,您...您疯了吗他们是溃兵!兵也是兵!他们手里有武器!我们才三个人!这...这太危险了!万一………”

  “没有万一。”奥里森打断他,声音冷得掉冰渣,“要么抓住机会,要么回去面对侯爵的怒火。你们选。”

  他的目光没有在两人身上停留,仿佛他们的意见无足轻重。

  说完,他整个人便如同融化在阴影里,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浓密的灌木丛后,只留下一缕极淡的、带着霜寒气息的轨迹。

  拉斯克和法尔科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度的不情愿和恐惧。

  拉斯克喉头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狠话,但看着奥里森消失的方向,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法尔科则双手合十,开始向所有他能想到的神明祈祷,祈求那些溃兵千万别发现他们。

  奥里森的动作迅捷如鬼魅,在盘根错节的林木和浓密的蕨类植物间穿行,如同鱼儿游弋在水中,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对这片区域的地形似乎有着本能的熟悉,很快便绕到了那条林间小径侧前方一个绝佳的伏击点几块因雪水冲刷而半裸露的嶙峋巨石,上面缠绕着粗壮的藤蔓,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隐蔽观察所和出击点。

  他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岩石,气息收敛到近乎于无,只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透过藤蔓的缝隙,死死锁定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越来越近。

  很快,一队狼狈不堪的,没有打任何旗帜的人马就出现在小径的拐弯处。

  人数大约有三五十人,穿着破碎的、沾满泥污和暗褐色血渍的铠甲,有些人连头盔都丢了,露出惊恐万状、布满汗水和污迹的脸。

  他们的坐骑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多口吐白沫,步伐踉跄,显然已经奔跑了很久。

  队伍毫无阵型可言,完全是一窝蜂地向前涌,不时有人因为马匹失蹄或体力不支而差点栽倒,引来同伴几声有气无力的咒骂或惊恐的低呼。

  他们的眼神空洞、涣散,只有深植其中的恐惧在燃烧。

  这哪里还像一支军队,分明是一群被死神驱赶的、行尸走肉般的逃亡者。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穿着相对还算完整的贵族服饰的中年男人。

  他脸上的肥肉因为恐惧而扭曲着,汗水沿着油腻的鬓角不断消下,一只手死死抓着缰绳,另一只手则不断挥舞着一柄装饰华丽的佩剑,似乎在驱赶着什么看不见的恐怖,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快!再快点!”

  奥里森的目光锐利如刀,瞬间锁定了这个目标。

  从这人相对整洁的衣着,慌乱中仍试图维持的贵族仪态,以及他身边几名虽然同样狼狈但下意识拱卫着他的亲兵来看,此人绝对是这支溃兵中地位最高者。

  时机稍纵即逝。

就在溃兵队伍最前端的几匹马刚刚冲过奥里森藏身的巨石,那为首的贵族正焦虑地回头张望队伍后方时  里森身形一暗!

  没有一丝征兆,他如同从岩石阴影中剥离出来的一道致命寒光,又如同被强弩射出的幽灵箭矢。

  他的身影快得超出了人眼捕捉的极限,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和几片被气劲带起的落叶。

  下一瞬间,他已出现在那为首贵族马匹的侧后方。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直接、最致命的效率。

  奥里森的左腿如同钢鞭般无声无息地扫出,精准地勾住了贵族蹬在马镫上的脚踝,一般巧劲猛地一拉!

  同时,他的右手如同毒蛇吐信,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贵族华丽衣袍的后领。

  “啊!”

那贵族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从脚下和背后同时传来,整个人如同一个沉重的破麻袋,瞬间失去了平衡,惊呼声只来得及发出一半,便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被硬生生从马背上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布满碎石和  腐叶的泥地上,摔得他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连惨叫都噎在了喉咙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电光火石之间!

  周围的溃兵,包括那贵族身边的几名亲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呆了。

  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看到人影一闪,自己的主人就已经从马上消失了。

  “什么人!”

  “保护大人!”

  “敌袭!敌袭!!“

  几声迟来的、杂乱的惊呼和呵斥这才响起,几名反应稍快的亲兵本能地拔出武器,惊恐地围找上来,试图寻找袭击者的身影。

  里森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摔得七荤八素的贵族身侧。

  他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冰冷的、泛着幽蓝色淬毒光芒的饥匕首,已经如同情人低语般,轻轻贴在了贵族那因为惊骇而剧烈起伏的、满是肥肉的脖颈大动脉上。

  锋锐的刃口瞬间压出一道细细的血线。

  “都别动。”

  奥里森的声音低沉、平稳,不带一丝波澜,却蕴含着冻结骨髓的寒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溃兵的耳中。

  “敢靠前一步,你们的主人,必死无疑。”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冷冷地扫过那几个试图靠近的亲兵。

  那目光中的杀意是如此纯粹而凛冽,让那几个亲兵瞬间如坠冰窟,握着武器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脚步硬生生打在了原地。

  被冰冷匕首贴着脖子的贵族,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死亡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疼痛和眩晕,他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的尖叫:

  “退后!都退后!!!不许动!谁也不许动!!!”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锐刺耳,在寂静的密林中显得格外凄厉。

  从奥里森出手到控制住目标,整个过程不超过两个呼吸的时间。

  他选择的时机、角度、力度都妙到毫巅,展现出一个顶尖刺客的恐怖素养。

  更重要的是,在控制住目标的瞬间,奥里森就已经确定了:他手里这个吓得屁滚尿流的家伙,绝对不可能是罗维手下那些悍勇的金盏花将领。

  他可是在边境和罗维亲自交过手,也见识过金盏花士兵那种近乎疯狂的战斗意志。

  眼前这个废物,连给那些人提鞋都不配。

  溃兵们被奥里森鬼魅般的身手和首领凄厉的尖叫彻底震慑住了,一个个僵在原地,惊恐地看着这个如同从阴影中走出的死神。

  队伍后方一阵骚动,两个同样狼狈不堪,但衣着也相对体面一些的贵族男女被挤到了前面。

  男的头发散乱,脸上沾着污泥和血污,眼神躲闪;女的虽然也形容憔悴,但还能勉强维持一点贵妇的仪态,只是脸色同样苍白如纸,看着被奥里森挟持的同伴,眼中充满了羞愧和恐惧。

  奥里森冰冷的视线扫过这两人,最后落回自己刀下抖如筛糠的贵族脸上,声音如同寒铁摩擦:“你们是......碎星河谷的人”

  他故意没有直接点出米兰登的名字,这是一个试探。

  那贵族感受到脖子上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哭出来,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

  “是是是!大人饶命!饶命啊!我...我是碎星河谷裂石堡男爵鲍里斯!那位是艾琳男爵夫人!那位是达文西男爵!我们都是碎星河谷的封臣!只要您放了我们,您要我们怎样都行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拼命示意后面那两个羞愧得抬不起头的男女。

  躲在队伍后面的艾琳夫人和达文西男爵听到鲍里斯报出自己的名字和爵位,脸上的羞愧之色更浓,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

  他们作为贵族,在战场上抛弃主君,临阵脱逃,还被敌人俘虏,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奥里森心中了然。

  看来,天鹅庄园那边的战局已经明朗了。

  他心中那份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脸上依旧古井无波,继续逼问,声音更冷了几分:“你们为什么搞成这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天鹅庄园的战事如何了米兰登子爵呢”

  鲍里斯男爵听到“米兰登”三个字,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眼中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极致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天...天鹅庄园......完了!全完了!大人!你是不知道啊......那...那根本不是战争...那是......那是地狱!是神罚!”

  他仿佛陷入了恐怖的回忆,语无伦次地开始描述:

  “罗维...罗维那个魔鬼!他带着他的金盏花疯子攻破了庄园!米兰登大人....子爵大人他...他...”

  鲍里斯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一种荒诞感,“子爵大人他...他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一个亡灵将军!浑身冒着绿油油的邪火!他把阵亡的士兵也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里森的瞳孔骤然收缩!

亡灵将军米兰登变成了亡灵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暮冬侯爵只是与碎星河谷有利益勾结,甚至暗中扶持,但绝不包括把一位重要的边境子爵变成亡灵!

  这背后牵扯的力量......

  奥里森的心猛地一沉。

  鲍里斯还在惊恐地描述着战斗的惨烈,他讲述着夏丽兹如何用火之忠诚剑压制亡灵化的米兰登,米兰登又如何重生为更强得到亡灵,手持名为“湮灭低语”的可怕大剑.......

  当他说到最关键处时,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恐惧和荒诞感。

  “然后......然后那个女骑士!罗维手下的那个夏丽兹!她...她突然就...就变成了一条龙!一条山那么大的、浑身燃烧着火焰的红龙!

  “我的原神啊!那是真正的龙!龙威压得我们所有人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米兰登大人...那个怪物...被...被那红龙一口龙炎...就...就汽化了!连渣都没剩下!

  “还有他的剑...那把可怕的剑...也碎了!整个战场...都...都被烧成了一个大坑......亡灵大军一下子就散了...散了...只有我们这些人逃出来了!”

  红龙!

大熊猫文学    凤凰大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