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宣明寺 火星，小须弥山，寰宇中所有金刚宗寺庙的祖庭，宣明寺。
「师父...我要走了。」
「嗯。」
老僧看着墙壁，五郎在他身后。
「我..：一定尽快回来。」
「嗯。」
「师父...你是不是知道，我短期内是不会回来了？」
「嗯。」
「那我..我走了。」
「嗯。
五郎深深鞠了一躬。眼下，天波那边需要他，他也不得不终止在这里的修行。
然而正当他要离开时，老僧忽然开了口：
「送你一句话，只当作是为师的饯别礼一一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无为无执，无败无失。」
「是...弟子记住了。」
「将来若是有什麽难处，就报出为师的名字，切不可自己硬撑着。」
「师父...如果我说我现在就有难处，你能不能...」
「如果你要借兵，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幽州，范阳。
会后，杨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到了桌子后头，四郎站在前面一言不发。
两人并未看着对方，都盯着空处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二哥，你在琢磨什麽？」
「事情结束了...但是总觉得有什麽不对劲。」
「哪里？」
「我觉得哪里都不对劲一一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和我们想的一样。」
会议顺利进行，幽州长史刘怦和过去一样把控了整盘棋局。单从这场会议来看，他对幽州的控制竟和太原方面对并州的控制不相上下。
「你觉得可能吗？」
「额...你叫我怎麽回答？」
「我只问你，你觉得是否可能。用直觉。」
四郎动用了自己的求生欲：「不太可能。秦王是何等人物，老刘使君人缘再好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如果说过去他的人望可以依靠忍一忍，反正马上就死」来让所有人都碍着面子不动手，那这次显然就不合常理一一我的判断就是这样。所以二哥你为什麽要问我？」
杨林看了他一眼：「这还用说吗，你是我弟弟，我做决策当然要徵求你的意见。以及，你的直觉也确实很好用。」
「那二哥，我觉得不太妙啊...」
「说，哪里不妙？」
「你选择相信我的直觉，这可太不妙了。你以前不这样。」
「因为这次，我确实也不太能拿得准..」
今日之事，让杨林倍感困惑。正如四郎所说，这事情不合常理。一个凡人，哪来这麽大魅力让一群练气士军阀俯首听命？他又不是太阳守。
除非他们老刘家的人真的是魅魔，否则眼前的秩序是不可能在老刘使君活过来之后还继续成立的。这麽多练气士军阀，不能在一个无用的凡人魔下支撑那麽久。这一点，就算是天波也不例外。
这倒不是什麽权力可以调和的问题，这是藩镇的基本性质所决定的。先前杨林确实可以主管天波的大小事务，但他从来都不管打仗的事。因为打仗容不得夹缝中的权力拉扯，
战场上什麽事都有可能发生，凡人走上练气士的战场就是在送死。因为练气士想要杀人未必要当面杀过来，光是利用神念丶幻术丶天雷丶飞剑等等，都能在千里之外取走凡人的脑袋，而且防不胜防。
先前杨林非常执着于穿上铠甲，就是因为他对不能上战场这件事极其焦虑。他清楚地认识到，如果自己不能上战场，那麽他这个天波的副手也就只能打一辈子副手而已。真正的节度使必然要上战场，因为暴力才是权利的底色，他不可能在掌握兵权的同时又与暴力不沾边。
虽然在杨林这里，情况有些特殊一一确实有些特殊，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几个兄弟都不是凡人，区区一个藩镇的权力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不重要，他们不可能为了这麽点芝麻绿豆的事跟自己翻脸。但天波显然也不可能仅仅局限在先前的小场面之内。
现在天波的发展，符合杨林的预期，而人已经开始不够用了。因为一边是工作在增加，另一边是他的几个兄弟开始缺编。老三是半缺，他现在不能随意离开天波，他重要的使命要完成，正好多个看家的人。而老六整个人都消失了。再加上李靖本人寄了杖，这人手缺了不止1.5个，因为去了李靖之后的损失是无法计量的。
「二哥，这麽一想，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不是很严重？」
「已经不能再严重了。你发现没有，我接手天波之后，天波已经没有再执行过出征的任务了，所有的行动都变成了小规模的特种作战。先前虽然执行过一次本土防卫作战，但你也知道那次的局限性在哪。」
「我有罪...我不会带兵，我只能听你的命令把人带到一个指定的位置。」
「倒也不能怪你...倒也不是说你不能当将帅就无用了，还有别的活是你能干的。而且至少，你可以保护好自己，这是一切的基础。当时没把你用在正确的地方，是..：」他转念一想，「不对，那也不是我的错，那实在是没人了，我也没有办法才把叫出来。再说，要不是实在没人，你也不会愿意上的是吧？」
「二哥你可太了解我了！我这个人虽然怕事，我确实承认，但到我非上不可的时候我一定会上的。但我真的没有办法每次都顶上去。」
「所以，倒也不是我以已度人。我们这么小的摊子，都难以支撑起来。幽州这麽大一个摊子，老刘他撑不住的。」
「所以为什麽之前我们没往这方面想？」
「因为老刘家的设定就是魅魔。」
「哈？」
「我的意思是，之前没有深入接触的时候，这件事倒是没必要细想，因为我们没有调查过。但现在实地接触后才发现，这一切是相当反常的。」
「那总不能是我们到了幽州之后，所有人都在忽悠我们吧？难道这是个尽人皆知的事，但他们全都串通起来忽悠我们，其实老刘使君绝不是凡人这麽简单？」
杨林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只是有一点是确定的一一他当时快死了，这不是做假的。」
但牛头马面当时也说他不是刘怦。
「？？？？」杨林猛然抬头，「那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
「二哥，我们怎麽办？」
「别急...别急..：」杨林摁着额头，「这件事，我们两个人不好解决。以往凡是办大事，我们兄弟六个至少是要凑齐三个的，不到三个我就觉得不趁手。我们暂时就当无事发生，等到明天早晨。」
次日晨，一艘红色的穿梭舰停靠在了驿馆的顶层，穿梭舰上刻印着宣明寺的标志。舱「门打开时，一整队红袍棍僧从船上走下，棍子的攻击次数是一秒6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