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至日行动,到底是什么?
在扭曲者这里,他喜欢用一个名词来形容这个他亲身参与制定和实施的计划。
猩红之路。
所谓至日行动:就是为战帅荷鲁斯铺设出一条前往神圣泰拉加冕的猩红之路。
而为了这个目标,他们早在三十年前就开始了早期的布局。
当时正是在大远征结束后,一个极其特殊的时间点:二十年的时间足够原体和神圣泰拉握紧他们刚刚到手的领土,建立起相对稳定的统治,有足够的余力视野向外,拓展新的利益;同时,二十年的时间也足够战帅纵横捭阖,初步整合起在帝皇离开后已逐渐扩散的大远征集团。
大约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神圣泰拉和荷鲁斯的矛盾,开始走上台面:高领主们征收的十一税逐步从一项沉重的负担变成了令人难以忍受的残酷暴政,而荷鲁斯也越来越多承担起了为各个受泰拉压迫的世界或国度仗义执言的角色,这种角色上的对立迅速消磨了双方之间本就不多的和平,又反过来推动了局势的进一步恶化。
神圣泰拉的收税企图因为牧狼神的频频插手而逐渐受阻,迫不得已,为了完成帝皇愈加膨胀的税务要求,高领主们不得不向仅剩的收税区摊派更多的压力,甚至开始铤而走险,将主意打到了原体头上,又反过来让荷鲁斯有了更多插手的机会,不得不承受起泰拉越来越多的敌意。
与此同时,人类之主在神圣泰拉上的长期沉默也第一次被人注意到,也很快就成为了牧狼神攻讦高领主的第二个论据:种种本就尖锐的矛盾逐渐汇聚成了飘荡在整个人类帝国上空的火药味,影月苍狼与神圣泰拉的国境线也成为了在此之后的三十年里,整个银河系最危险的地区之一。
双方开始不约而同地向着那些令人不安的边疆宙域增派兵力,望着星图上密密麻麻的军队编号和舰队,任何心有理智的人都会生活在对于内战的恐惧中:因此,尽管双方在后来达成过妥协,同时撤掉了在边境地带的大多数兵力。但这份危险的回忆却深深的烙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所以,在那个时候,荷鲁斯第一次产生了他在未来可能会与神圣泰拉的高领主们兵戎相向的想法:而这份妄想最终在数不尽的冲突和敌意的催化下,伴随着泰拉危机的悲剧性结果,成为了事到如今,即将吞噬整个银河系的烈焰。
牧狼神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
但和他的基因之父不同:马洛赫斯特却对如今的情况早有预料了。
身为战帅的掌印者:这个称号甚至是马卡多本人亲口说出来的,扭曲者要远比他的基因之父更无情,也更现实,当荷鲁斯还在遵循他心中的理想主义,倾向用和平对话来解决危机的时候,马洛赫斯特却早已看破了神圣泰拉的心思。
早在三十年前,他就知道,一场泰拉与战帅之间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因此,在荷鲁斯将他的侍从列为至日计划的负责人之一时,扭曲者便将自己所有的智慧和恶毒通通倾注其中,他不但大幅更改了战帅原本的意图,鼓励心怀犹豫的荷鲁斯将计划不断扩大化,而且早在与高领主们的矛盾初见端倪时,扭曲者就制定了一个极为激进的全面进攻方案。
这个方案的激进程度让之后了解到至日计划的阿巴顿都觉得太鲁莽了。
但马洛赫斯特不为所动。
三十年来,他最大的成就是将至日计划从战帅心中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的一项临时备忘录,变成了足以横跨星海,令整个银河为之燃烧的战争总动员:这份伟大计划的规模和影响范围在扭曲者的一手经营下都扩大了百倍不止,而它的目标也从一开始的夺取几个边疆星区以威慑泰拉,变成了直插人类帝国的心脏世界。
与此同时,为了能更好的将至日行动贯彻落实,马洛赫斯特甚至背着他的基因之父悄悄行动:很多在荷鲁斯的视角中是主动来投的星球总督或者军官,其实是扭曲者在背地里努力工作很久的成果,这其中当然包括不限于利诱、威胁和暗杀:为了能够实现他的基因之父的伟大道路,扭曲者心甘情愿地犯下了最卑劣的恶行。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的确无愧于战帅的掌印者这一头衔。
但是在取得了如此多的成就后,马洛赫斯特却从未因此而感到骄傲。
因为他知道,他之所以能在这三十年里将这次行动扩大到如此地步,其实最核心的原因并不在他身上。
而在于他的基因之父。
是荷鲁斯。
至日行动之所以能从一次边境冲突演变为真正的总体战争,其核心原因还是在于牧狼神本人的思想转变: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与神圣泰拉间的矛盾日渐加深,以及对于帝皇去向成谜的愈发焦躁,还有扭曲者本人时不时的劝说和暗示,荷鲁斯心中原本对于和平的渴望,终于在天长日久后,扭转为了足以引燃战火的愤怒。
当然,值得注意的是,还有一股势力在这个过程中同样居功至伟,那便是愈加狂呼酣战的狼之国度本身:就像基里曼被他的五百世界所裹挟着,被推向了和神圣泰拉相对而行的方向一样,战帅的思想也在日复一日统治和并肩作战中,逐渐沾染上了狼之国度的狂热和野心。
如果说在三十年前,荷鲁斯是有了可能与泰拉开战的想法的话,那么在大约十五六年前,战帅的心中已经拥有了与神圣泰拉全面为敌的觉悟,而到了七八年前,这份觉悟已经成为了不死不休的执拗,成为了想要摧毁泰拉的迫切的欲望:这也催促出了至日行动的最终展开。
而现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可以称之为终极形态的猩红之路。
其实这个名字是阿巴顿起的,但扭曲者觉得意外的般配,于是拿来自己用了。
不得不承认:影月苍狼军团的一连长在不经意间,的确很有文化。
想到这一点,马洛赫斯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来到了荷鲁斯身上:无论阿巴顿是多么的忠诚,多么的有能力,牧狼神都没有让他的一连长知道至日行动的全貌,不仅仅是阿巴顿,事实上,整个狼之国度也只有三个人知道接下来的整场战争,战帅在保密方面做的相当不错。
马洛赫斯特,赛扬努斯,他自己。
都是可以绝对信任的。
与此同时,他们也都在这个计划中扮演必不可缺的角色:赛扬努斯和洛肯是坐镇狼之国度后方的大管家,这一方面是他们的能力和专长所在,另一方面也是牧狼神清楚这两个子嗣的和平主义倾向,不愿意将他们卷入到战争中来。
这既是照顾,也是提防。
但在最近这段时间里,荷鲁斯却在思考是否要调整一下这个结构:他希望能将洛肯调到前线来,虽然第十连长对于投身于帝国内战兴致缺缺,但是如果是让他负责那些被攻打下的世界的善后工作的话,想必洛肯是不会拒绝的。
同时,战帅还有点自己的私心。
让他的加维尔亲眼看看那些世界都被神圣泰拉剥削成了什么样子吧。
他会理解牧狼神的苦衷的。
而这点小心思,扭曲者自然明白。
作为和牧狼神待在一起,真正负责计划的制定和执行的人,马洛赫斯特这些年里没少和他的基因之父谈心,荷鲁斯将他心中的很多秘密和想法,都曾或直观或委婉地与他的侍从讨论过:与此同时,扭曲者还默默的记下了战帅的某些小爱好。
比如说现在。
马洛赫斯特很清楚:当荷鲁斯将他的手放在了面前的星图投影仪上时,他的下一步动作几乎是固定的。
果不其然:在数百万条的红色曲线如蜂群般向牧狼神的指尖汇聚后,荷鲁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慢慢的拖动着自己的胳臂,从科尼亚,到芬里斯,再到神圣泰拉,一点一点的,将这道血红色刺向了人类帝国的心脏,刺向了掌印者与高领主们的权力圣地。
宛如一道猩红色的流血疤痕,将那无暇的天然星图撕裂成两半,从牧狼神的赤红之眼到帝国的核心,一条鲜红色的直线勾勒出了牧狼神的进军:而在这条笔直且毫无犹豫的总路线下,是那数百万条勾勒向无数星区和世界的爪牙,它们是将这条道路推向神圣泰拉的必要代价。
这便是猩红之路,这便是至日行动。
从芬里斯,到泰拉。
所有拦在面前的敌人,都将被战帅和影月苍狼军团碾碎。
当血红色的光芒照亮了马洛赫斯特和他的基因原体的瞳孔时,当他们伫立在被这妖艳之光所笼罩的疯狂中时,扭曲者在自己内心中畅快的尖叫着,他在尖叫,他的声音和恶名昭著的名声相符,是唯有在地狱中才能寻找到的狂热和病态。
对于一个发誓要将自己的一切献于他的帝皇的掌印者而言,还有什么是比看到他的帝皇在他的一手谋划下登上王座,接过命运的权杖,更让人激动的事呢?泰拉上那个掌印者在大远征中经历的一切荣耀,战帅的掌印者都要再来一遍:唯有马洛赫斯特能够理解马卡多的幸福。
他期待着他们会面的那一天。
他也期待着原体接下来的问题。
那会是考验,也是答案,是他们长久以来所有艰苦工作的成果展示。
“情况准备的如何了,马洛赫斯特?”
当荷鲁斯的瞳孔被猩红之路的血色光芒点亮的时候,他的声音也变了。
变得坚硬,变得冰冷:变成了马洛赫斯特在私下里最喜欢的那副模样。
“一切如您所愿,战帅!”
他向前一步,声音洪亮。
“所有人员均已到位:行动的第一阶段将在三天内被完全落实。”
“也就是说,总共花了十天么?”
荷鲁斯点了点头。
“很好:在预期之内。”
“鲁斯那边的情况呢?”
“一切顺利。”
扭曲者轻笑了一声。
“截止到目前为止,十六项前置项目已全部完成:而第六军团尚未发现我方行踪。”
“确定没有?”
“确定。”
扭曲者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对此有绝对的信心:狼王部署在其国境线的二十六个哨戒世界,已有二十一个选择向我方投诚:其中有十五个世界没有经历任何的抵抗,其余六个世界则由我方扶持的反对派夺权成功,剩余顽固不化的五个世界无法组成连片的防御网络,我们完全可以绕开他们的监视范围。”
“就这么办吧。”
牧狼神点了点头。
“绕开,以后再询问他们。”
“如果他们依旧顽固不化,那就消灭他们所有的虚空力量,留他们自生自灭。”
“记住我们的行动宗旨,马洛赫斯特。”
“尽可能少流血。”
扭曲者低下了头。
“我一直铭记于心,大人。”
“很好。”
战帅似乎笑了,又好像没有。
“现在看来,这些哨戒世界应该已经被鲁斯放弃了:这是他的障眼法。”
“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芬里斯那边怎么样了?”
扭曲者眨了眨眼睛,他的大脑在飞快的搜索着答案。
“我们已经启动了在此之前埋藏于芬里斯总督府内的所有暗哨。”
“超过百分之九十七的潜伏者们,选择响应您的呼唤,而剩余的百分之三中暂时还没有出现告密者:他们将按照之前早已敲定好的计划行事,从根本上破坏掉太空野狼军团的持续战斗能力。”
“虽然芬里斯本身不可撼动:但狼王对于其他领地的掌握就没有那么强大了。”
“我们已经渗透到了太空野狼军团的主力舰队的高层当中,当战事开启,我们可以顺势切割第六军团几个主要基地之间的联络和互相增员的通道,确保会有一部分太空野狼不会出现在决战战场上:狼王将再也不可能召集他的整个军团了。”
“别把话说的这么绝对。”
战帅摇了摇头。
“你不了解鲁斯,他比你想象的还要更聪明,也比你想象的更坚韧。”
“他唯一的缺点是…心软。”
说到这里,连牧狼神自己都笑了。
“那贝里斯冕区那里呢?情况如何?”
“大获成功,战帅。”
提到这一点,扭曲者便格外兴奋。
“我们在贝里斯冕区基地的盟友于三天前斩获了一场完美的成功。”
“他们已经将整个海军基地和几乎所有的舰队都紧握在手中了,而在此过程中付出的代价几乎微不足道,芬里斯那边还没有意识到贝里斯冕区的改旗易帜,这将为我们带来巨大的优势:毫无疑问,皮克曼中将是一位值得信任的长期盟友,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可靠性。”
“皮克曼。”
战帅点了点头。
“我记住这个名字了:我想见见他。”
“我会安排的。”
扭曲者从容的应答道。
“另外,小荷鲁斯正率领他的舰队向贝里斯冕区基地进发,他将和皮克曼中将麾下的六百艘战舰合流,然后,他们将在我们与太空野狼军团正面交火之际,从侧翼攻占整个芬里斯星区:小荷鲁斯带着充足的兵力和荣光女王中的暴君号,我们可以期待他将带回来的辉煌胜利。”
“荣光女王啊…”
战帅感慨了一下。
“我在泰拉失去了复仇之魂号,幸好又得到了及时的力量补充。”
“它们准备好了么?”
“联合力量号已经进入了它的指定作战位置。”
“而荣耀主权号正在作为预备舰队的总旗舰待命。”
说到这里,扭曲者满足的笑着。
“神圣泰拉绝对想象不到我们将拥有整整四艘荣光女王。”
“不要这么大意,马洛赫斯特。”
牧狼神纠正了他的儿子。
“联合力量号和荣耀主权号还都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他们实际上所能发挥的价值肯定远不如复仇之魂号:尤其是仓促赶工的荣耀主权号,我们只能将它视作一个存在舰队来使用,而不是跟它真正地投入到太空的战场上去厮杀。”
“您说的对。”
扭曲者谦卑的低下了头。
“但尽管如此,这两艘荣光女王其实改写不了接下来的战局。”
“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我们注定会在海战中击败第六军团。”
“这没什么好得意的:鲁斯和他的子嗣从来都不以海战中的强大而著称。”
“真正的问题是在胜利之后。”
“我们真正需要的不是在获得一场胜利后就去追求另一场。”
“我们要做的,是让太空野狼在一次失败后就再也爬不起来。”
荷鲁斯伸出两个手指,在面前的星图上做出了放大的手势。
伴随着星图的变迁,战帅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以芬里斯为核心的诸多宙域,在数以百计的世界和要塞中,已经有相当一部分被涂上了象征着牧狼神的红色:它们非常精准的切割了狼团本就破碎的领土,仿佛慢慢地掐住了太空野狼的气管。
“这方面,请您不用担心。”
扭曲者抬起了他的头。
“第六军团治理下超过三分之一的要塞世界和军需世界愿意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向我方表达善意:虽然其中愿意直接起义的世界并不算多,但大部分人许诺只要您能在战斗中击败太空野狼,他们便会将整个世界完好地送到你手中。”
“这份承诺可靠么?”
“只要我们取得胜利,那这份承诺就是世界上最近的承诺?”
“合理。”
荷鲁斯被这句话逗笑了。
“那么,舰队那边呢?”
“我们早在三十年前就开始渗透太空野狼军团的主力舰队,并将行动重点集中在那些凡人的舰长和高级军官里,目前来说效果相当喜人:在战斗开始的时候,我们在太空野狼中的朋友,将会帮助我们拖延住至少五分之一的狼团舰队,他们还将确保鲁斯的军团会走入我们的陷阱。”
说到这里,扭曲者顿了一下。
“怎么了?马洛赫斯特?”
“恕我直言,大人。”
扭曲者深呼吸了一下。
“您的那位欧米茹盟友在这个计划中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不仅仅是这一部分。”
战帅摇了摇头。
“没有欧米茹的帮助,我们可没法在三十年的时间里做到这些。”
“的确如此,但他…”
扭曲者欲言又止。
而战帅则是笑了。
“但他是不是太危险了:归根结底,他还不是我们的朋友。”
“没错。”
“我知道这一点,马洛赫斯特。”
“我没有忘记。”
荷鲁斯随意的摆动了手指,将星图一点点的拖向了泰拉。
“所以,我并没有将我真正的杀手锏和希望放在欧米的身上。”
“这是非常明智的。”
扭曲者的声音斩钉截铁。
“我们最大的底牌,同时也是泰拉无论如何都无法对抗的明牌。”
“是啊。”
战帅转过身来:显而易见的,他对于计划的这一部分是最重视的。
“跟我说说:怎么样了?”
“宣传行动非常顺利,大人。”
扭曲者点了点头。
“我们完全贯彻了你的思想:整个太阳星域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主张。”
“当牧狼神的舰队向泰拉进军时。”
“所有被他解放的世界,都将永久性地废除神圣泰拉自乌兰诺战役以后,所增加的所有十一税额,新的税额将建立在帝皇在大远征时的标准上,并结合各个世界的实际情况予以稍加改善:这一新规定将被写在战帅制定的新的帝国宪法里。”
“与此同时。”
“任何愿意举戈起义,响应牧狼神的神圣进军的世界,都将在被解放的那一刻起,立刻免除一代人的所有赋税:具体时间从五十年到一百年不等,同时,若是这个世界之前犯下过任何罪行,那么他们过往的罪行和惩罚都将一笔勾销。”
“任何愿意保持中立,在牧狼神的神圣进军中选择不与其为敌的世界,也将在被影月苍狼军团解放的那一刻起,立刻免除十五年到二十五年的税额:而他们在过去犯下的罪行也将得到减免。”
“而那些在泰拉的逼迫下,不得不发表向牧狼神的宣战诏书,但在实际过程中没有做出任何抵抗行为的世界,同样会被视为采取了中立的态度:牧狼神愿意考虑到各个世界的实际情况与苦衷,但他们减免的税额只会有十年到二十年。”
“最后,那些曾经与牧狼神为敌,但在战斗中没有选择死硬到底的世界,战帅将会赦免他们所有的罪过,除非他们在战争中犯下了严重的战争罪行:虽然牧狼神无法减免这些世界的赋税,但是他也将根据实际的情况给予一定的考量,最高将会给予三年以下的免税资格。”
“而那些坚定站在泰拉逆党一边,至死不肯倒向正义的顽固不化之徒。”
“以帝皇、人民、帝国和正义的名义。”
“他们将永远的消失,他们的人民将诅咒他们统治者的愚蠢。”
“而他们的土地和财富,将会奖励那些愿意加入这场神圣事业的奉献者。”
“但如果这些世界的人民愿意主动推翻他们愚蠢不堪的统治者,加入影月苍狼军团和他们神圣的事业,那么仁慈的战帅也会对他们所有的行为一笔勾销。”
“请相信牧狼神的仁慈。”
“请相信,他只是为了帝国的命运,人民的幸福,和世界的正义,而战斗。”
“其实有一点我无法理解。”
“你为什么愿意对那些曾经与我们为敌的敌人都如此慷慨呢?”
扭曲者尤其不理解这一点。
“为什么?”
而他的基因之父则笑了。
“为什么…不呢?”
“想想看,马洛赫斯特。”
“如果我的仁慈,让一个原本想要抵抗到底的世界放下武器,那也许就会拯救上千名我的追随者的性命。”
“同样的,这会让我少一个愿意和我战斗这次的敌人,多一个朋友,哪怕只是一个虚弱至极,没有任何用处的朋友。”
“但就像我说的那样。”
“如果我们想要打败泰拉,那么哪怕仅仅是多出一个朋友,都是值得争取的。”
“如果说破了嘴皮子的仁慈,就能让我的敌人变成我的朋友的话:那为什么不呢?”
“更多的朋友,更少的敌人。”
“战争的精髓无非在于以多打少。”
“就像现在这样。”
战帅看向了星图,满意的打量着被红色的圈点团团包围住的芬里斯。
“你负责这件事情,马洛赫斯特。”
“告诉我:我的仁慈和我的宣传,在芬里斯和泰拉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泰拉那里我还无法确定。”
扭曲者叹了一口气。
“但芬里斯…这么说吧。”
“只要狼王输掉一场战役,那么他就将输掉整场战争。”
“在此之前的半个世纪里,黎曼鲁斯坚定的贯彻着泰拉的税率,这也是他对于治下的统治如此糟糕的主要原因:即便高领主们在之前的几个月里,已经紧急叫停了对于十一税的征收,但是他们的信誉在这些世界中早就已经破产了。”
“而在我们的努力下,几乎整个太阳星域都知道你对减税的宣言,即便那些效忠于神圣泰拉的总督们拼命遮掩,但也挡不住他们的人民在四下流传:通过商船和水手在下层传播这些谣言,速度远比我们最开始预想的要快得多。”
“人民更愿意相信您,战帅。”
“而这,就是我想要的。”
荷鲁斯满意的点了点头。
“它将是我致胜的真正法宝。”
言罢,牧狼神静静地盯着星图,盯住了芬里斯和它的主人。
那个将与他为敌的兄弟。
“抱歉了,鲁斯。”
“虽然我也想和你好好的打一场。”
“但情况所迫。”
“还是请你…就此出局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