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瓦西无奈，只得点头道：“好的，殿下，我会让孩子们认真准备的。”
坐在另一侧的博蒙大主教闻言，谨慎地凑过来问道：“殿下，如果这次仍无法获得前三名呢？”
约瑟夫当即挺直了后背，严肃道：“神圣而受人尊敬的教会学校，怎么可能还不如一个没落小贵族随手搞出来的学校？
“这关系到教会学校数百年的声誉！”
博蒙大主教有些后悔不该出这个头，正想要默默缩回去，王太子却示意近侍取来了一旁桌上的报纸，展开道：“博蒙大主教，您听说过‘当皮埃尔伯爵夫人的倡议’吗？”
博蒙点头道：“是的，殿下，有一些了解。”
最近当皮埃尔伯爵夫人资助几名可怜的油漆女工，并倡议设立托育机构，帮她们照看孩子的事情天天占据报纸头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约瑟夫侧头看向他：“您对此有何看法？”
没等博蒙回答，约瑟夫便抢先道：“我认为这是个非常好的建议。
“现在到处都在新建工厂，越来越多的人，包括不少女人，都进入了工厂。而想要让他们能安心工作，就应该有个帮他们看管孩子的公立机构。
“那些太小的孩子虽然学不了拼写，但完全可以先教他们穿衣、吃饭、注意卫生之类的事情。”
博蒙大主教怔了一下，忙点头附和：“的确如此，殿下，这确实很有必要。”
“我就知道您也赞同。”约瑟夫再次露出笑容，“而管理、教育孩子的事情，向来都是由教会负责的。”
他又对布瓦西等几名大主教示意：“所以，我希望教会能着手在巴黎开设一批托育机构。嗯，就叫做幼儿园吧。
“不需要太复杂，能有个地方让孩子们吃两顿饭就行。
“人手方面就更容易解决了，一名修女足够照看30个孩子的。
“你们可以先在巴黎进行尝试，以后还要在全国推广。”
约瑟夫越说越兴奋：“这样不但可以让工人们更加专心工作，提高工厂的产量。诸位都知道，工厂利润的提高就意味着国家税收的增长。
“而且有专人照看孩子，还能有效降低夭折率。孩子们也会更有教养。未来法国的人口素质注定将大幅优于其他国家！”
博蒙大主教等人相互对视，脸色皆是无奈之色。王太子都把这事上升到政府财政，以及法国人口增长上了，他们还怎么推辞？
几人先后点头，“是，殿下，我们会尽快就此事做出规划。”
约瑟夫没给他们留讨价还价的机会，当即起身道：“对了，我想起来还要去总参谋部主持一个会议。”
参加沙龙的贵族们纷纷起身行礼，恭送王太子离去。
博蒙正琢磨着要召集大主教们讨论王太子吩咐的事情，却突然注意到，各大区的大主教来了足有十几位。
嗯，王太子妃对教会的重要高层都发出了沙龙的邀请函。
博蒙索性将大主教们都召集到楼上的休息室，关上门，叹了口气，道：“刚才大家应该也都听到了，王太子殿下让我们设立一批‘幼儿园’。”
布洛涅大主教阿塞里点头：“按照殿下的要求，巴黎需要的幼儿园数量几乎和小学差不多了。虽然应该没有小学的投入大，但加起来肯定也需要一笔巨款。”
沙特尔大主教顿时皱眉：“殿下似乎并没有提经费的事情。”
博蒙大主教苦着脸道：“很明显，殿下是想让教会出这些费用。”
众人顿时低头不语。按照惯例，教育方面的事情，尤其是儿童教育，都是教会出钱来搞的，毕竟征收十一税的理由之一就是要用于维持教会学校。另一个理由是进行慈善。
虽然以教会的积蓄，肯定能拿得出这笔钱来，但装进了口袋里的钱，任谁也不想再掏出来。
阿格德大主教鲁弗鲁瓦却是不在意道：“王太子殿下要的幼儿园从没人搞过，我们完全可以先在圣安东尼区建一两所来进行摸索。
“这过程中肯定会出现不少问题，需要不断地调整、改良，很容易就能拖好几年。
“到时候王太子多半已经忘了此事。就算他再催促，我们就再扩建几所敷衍一下。这样每年最多投入3万法郎就足够了。”
十几位大主教闻言纷纷点头。没错，没有利益的事情，一直拖下去就是了。
难道王太子还能因为这事责罚教会不成？
就算真要责罚，大概率也是落在博蒙大主教头上——他是巴黎区大主教，而建幼儿园的事情最早是在巴黎进行的。
到时候大家给博蒙让渡一些利益进行补偿就是。
一众大主教们随即简单规划了一番，以确保口径统一，便准备下楼返回沙龙。
布瓦西大主教又想起了数学竞赛的事情，问道：“大家谁和数学竞赛的裁判有联系，我可以出些钱，只要给我个第三名就行。”
其他大主教们都是怜悯地看向他，表示无能为力。
开玩笑，这可是王太子妃亲自主持的比赛，谁敢收钱帮你作弊？
鲁弗鲁瓦大主教安慰他道：“您也不必太在意，就算无法获得前三，王太子殿下顶多就是训斥您一番。”
布瓦西只得无奈点头。为了数学竞赛成绩不好这点事情，王太子倒是不至于施以圈禁之类的重罚，但自己以后在殿下面前失宠却是在所难免的。
次日傍晚。
刚参加完舞会的阿塞里大主教从镜厅走了出来，他手下的一名司铎快步跟了上来，欠身道：“大人，我听说布瓦西大主教需要获得那个数学比赛的前三名。”
阿塞里侧头道：“的确如此，您和某位裁判交好吗？但我劝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那司铎忙道：“不，您误会了，我并不认识裁判。不过我有其他办法帮助布瓦西大主教。”
“哦？请具体说说。”
“我知道有个叫安吉利克的孩子，他数学天赋出众，如果参加比赛的话，多半能够获得前三名。”
阿塞里停住了脚步：“他在哪儿？”
在不得罪王太子妃的前提下，能落个奥拉托利会的人情，又何乐不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