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白三第二十七次叹气。
“别唉了！”
刘正实在受不了了。
“我说白三哥，你要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别老在那儿唉唉唉，我耳洞都要被你的唉声堵上了。”
他吐槽道。
“我能有啥想法，这事儿又不能怪刘总你，是我自己纯倒霉。”
白三苦笑道。
先是最有出息的儿子出事，现在几百年都没事的万年寒玉泉他一去就撞了鬼，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什么诅咒了。
“也不要这么说嘛，其实这说不定是好事儿呢？”
他这么说刘正反倒不好意思怼他了。
“啊？”
白三一脸茫然。
这还能是什么好事儿？
“对啊。你想啊，原来你们白家取泉水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知道洞府的位置对不对？”
“对。”
白三点头。
“现在你们可以光明正大交易了，而且原产地还有人给你们守着，这不是比偷偷摸摸好多了。”
他继续说道。
“可是，原来是无本的买卖啊。”
白三毕竟也是家族骨干，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不是只有原料成本才是成本，时间成本、安全成本、人力成本都是成本啊。你想想，要是你们和苍之雪开战，白家得死多少人？要是你们从外面请帮手，那又得花多少钱？”
“而且，原来苍之雪知道你们在偷水，肯定不会给你们留多少。现在正式交易了，你们完全可以要求加大供应量嘛。”
“虽然单位利润变低了，但你们的销售额也增加了啊，一来二去说不定还赚了呢。你总不会说万年寒玉泉的市场饱和了吧？”
刘正一条条地给他拆解。
“那不会，万年寒玉泉的使用范围非常广泛，从来都是有价无市。”
白三摇头道。
“那就对了嘛。虽然说我是以最低价收购，但你也知道，我那就是个幌子，只是为了让苍之雪安心而已。”
“反正短期之内，我不会和白家抢份额。”
“至于以后嘛。”
他顿了顿，露出自信的笑容。
“我相信以后你们家主就会知道，比起万年寒玉泉，和我搞好关系的价值要高得多得多。”
“这一点我相信。”
白三也笑道。
光是看刘正带出的手下就已经人才济济了，更何况肯定还有没带出来的。
而且他在城里有市政厅的人脉、城外有袁家的人脉、十万大山里还有石精一族的人脉，简直是七通八达。
有人有钱有关系，只要能活下去，将来肯定能在大都会创出一番大事业。
而以刘正的黑山羊幼崽血统，他活下去的可能性也比一般人要大得多得多。
“信了就好。说起来那匹马也是跑得太快了，我还准备让你们帮它治治伤呢。”
刘正说道。
“才刚刚建立了互信而已，人家怎么可能让你给它治伤？你不怕它暴起发难，它还怕你往药里加料呢。”
尼罗河医生白了他一眼。
“唉，所以说医患关系这一块儿啊，真是任重道远。”
他一边扯淡，一边盯着万事屋给他的手指。
经过不断地抄近路加创造近路后，手指指向的方向已经从西北变成了正北。
“医生，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是个局？”
刘正突发奇想。
“局？什么局？”
尼罗河医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其实委托我炸山是假，把我引出城才是真。等我们到了地方，就会凭空跳出来五百个蒙面大汉，将我们一网打尽。或者那座山里已经藏满了炸药，我们一到就会引爆，将我们炸得渣都不剩。”
他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
“你有预知方面的能力？”
尼罗河医生表情严肃了起来。
“啊？没有啊。”
“那你是得到了神启？”
尼罗河医生问道。
“也没有啊。”
“那你说个屁，老老实实坐车吧你，别在这儿传播恐慌氛围了。”
尼罗河医生给了他一拳。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你也知道我现在得罪的人那么多，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刘正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说道。
“嗯，你说的倒也没错。等到了地方，我先上去探查一番，确定没问题了再通知你们上来。”
尼罗河医生想了想说道。
“还是让阿宝去吧，它是本地熊，逃跑起来有经验。”
他摇头道。
尼罗河医生虽然实力强劲，但毕竟不像他一样有近乎不死之身。
“凭什么？！”
熊猫立刻叫了起来。
“你是保镖，去给雇主排查危险天经地义。不管有没有危险，回来就给你涨工资，可以了吧？”
刘正说道。
“那我要喝饮料。”
熊猫滴溜溜地转着小眼珠子。
“啥？”
“要和你给那匹马的酒一个档次，但我不要酒，我要饮料。”
熊猫强调道。
“到时候看杜康酒坊有没有吧，没有我就给你弄别家的，保证好喝而且上档次，可以了吧？”
这倒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痛快地答应了。
杜康酒坊没有，他就去倒霉咖啡买点，糊弄这个山里娃够用了。
“可以。”
熊猫满意点头，接着吃笋笋了。
“咦？”
白三看着窗外的景色，又咦了一声。
“又有啥宝贝了？”
刘正兴致勃勃地问道。
“哪儿来那么多宝贝啊？刘总，您就别惦记我们白家那仨瓜俩枣的了。”
白三无语道。
“什么话，我那是给你们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没宝贝那你咦什么？”
“前面那座山上生长着一种异花，名叫绝根花。这种花的花香有让人不孕不育的功效，而且药效很强。算算时间，现在正是绝根花开花的季节，我们要不要绕个路？”
白三解释道。
“竟然还有这么恶毒的花。你们没趁着它们不开花的时候，把它们铲掉吗？”
他瞪大了眼睛。
“万物生长，各依其理，不能因为绝根花的药效不合人意就将其铲除。而且，不开花时，绝根花的叶片有加速伤口愈合和预防感染的效果，对山里的动物们还是很有用的。”
白三介绍道。
“原来如此，你们白家还挺有可持续发展思维的嘛。”
刘正赞赏道。
“相比竭泽而渔，我们还是更倾向于细水长流。否则当初发现万年寒玉泉的时候，我们就直接把万年寒玉挖出来了。”
白三说道。
万年寒玉泉的泉水自然是来自于地下水脉，但没有万年寒玉做引子，水气也无法凝结。
“那幸好你们没挖，不然苍之雪就要护食了。”
万年寒玉泉就是雪马的口粮，偶尔偷一点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连锅端那它就要让白家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了。
“所以我们白家虽然在关外五家中一直位于中流，却从未跌到谷底过，更不会像黄家那样族灭。”
白三后知后觉，也是颇为庆幸。
“说起来，黄家到底是怎么族灭的？”
刘正好奇道。
“不好说，说不好，不说好。”
白三摇了摇头。
“好吧。”
他感觉这个对话有点耳熟。
“所以刘总，我们要绕路吗？”
白三把话题转了回来。
“我是无所谓。你们呢？”
刘正问道。
他都被地狱游戏选中了，能活过几个副本都不好说，还考虑个屁的生儿育女。
“我也无所谓，我本来就生不了了。”
尼罗河医生率先说道。
他要是能生，太阳神拉早就下神谕让他再生个拉之一族出来了。
“刘总，我也没无所谓，还省了套子钱了。”
老四贱笑道。
他家里都一窝小崽子了，哪怕夭折几个也够传宗接代的了。
“老大，我也可以！”
牛大吉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虽然它还没有孩子，但家里的兄弟姐妹倒是不少，大不了到时候过继一个。
“没关系的，人类先生。我们石精一族的生育能力不受断根花的影响。”
石甜甜笑道。
“刘总，我也没问题，我还有三个儿子呢。”
白三也表态道。
刺猬当然没有老鼠那么能生，但比人类还是强了不少的。
“我不行嗷。我们大熊猫一族现在就我一根独苗，还得靠我繁衍生息呢。”
熊猫提出了唯一的反对意见。
“说起来，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刘正随触手扒拉了一下它的肚肚毛，没有发现端倪。
大熊猫的性征相对其他熊类来说很不明显，除了一些天赋异禀的“巨蛋少年”以外，一般都要通过正式的体检甚至DNA鉴定才能确定性别。
现实中的熊猫顶流“和花”和“和叶”就长期被认为是姐弟，到后面做了DNA鉴定后才确定为姐妹。
“别乱碰，变态啊你。”
熊猫护住了自己的肚肚毛，不满道。
“洒家当然是公的，而且是公熊中的公熊，妖王中的妖王。等洒家一找到同族，立马就广开后宫，先生它几十只小熊猫出来，繁衍种族的同时还能重建我大混丹派。嘿嘿嘿”
它畅想着未来的性福生活，口红都快露出来了。
“是小大熊猫。那万一你找到的同族都是公的怎么办？”
刘正故意说道。
“那那洒家就去炼制能阴阳转换的丹药，把它们都变成母的。”
熊猫恶狠狠地说道。
“嗯有志气。绕路的话要多花多少时间？”
他问白三。
“大约要多出一个小时。”
白三算了算说道。
现在已经算是进入十万大山的内围了，危险程度也大大提高，不能像之前一样横冲直撞了。
“算了，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吧。”
刘正耸了耸肩道。
别的就算了，生育能力这方面还是要考虑一下手下的意愿的。
你对手下太没人性，那就别怪手下对你不讲道义。
“咦？”
熊猫惊讶地看着他。
它还以为刘正会训斥它一顿或者直接无视它的意见呢。
“都说了，我老大和你见过的那些不一样。”
牛大吉骄傲地说道。
“哼，收买熊心罢了。”
熊猫嘴硬道。
“是是是，那你被我收买到没有啊？”
刘正趁机狂搓它的肚皮。
“不要乱摸啊，可恶的杂人，洒家可不是你的宠物。”
熊猫奋力抵挡他的咸触手。
“算了，看在你给的奖金的面子上，洒家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停车！”
它挣脱刘正的怀抱，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变回原型之后，它从身上拔下一撮毛，然后按照某种规律贴在防爆车的车身上。
“全身封闭，百瘟不侵，万气不入，烟云不进。吾奉混元老祖急急如律令，辟气阵，开！”
熊猫一声断喝，它贴在车身上的熊毛都幻化成一张张黑白符箓。
符箓之间以黑白二气相互勾连，形成一个结界将防爆车罩了起来。
“很好。”
熊猫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拍了拍熊掌。
“杂人，快给我补偿。”
回到车上，它指着自己秃掉的那块说道。
“给你给你。”
刘正大方地盖上一把钞票。
“你弄的这个阵有什么用？”
他问道。
“都叫辟气阵了，当然是闭气啦。外面的空气进不来，里面的空气也出不去。包括那些细小的颗粒物、花粉、孢子什么的也一样。”
熊猫美滋滋地收起了钞票，然后用旁边的毛把那块秃的地方盖住。
“啊，那不是要憋死了。”
“你出去不就憋不死了。再说了，现在这车里的空气也够你们吸的了。”
熊猫说道。
“你们？难道你不用吸空气？”
“嘿嘿，洒家有内丹可以小周天内循环，只要一口气就可以撑上三天三夜。”
熊猫得意地说道。
“厉害厉害。不过车身那么多洞，你确定你那个辟气阵能防住吗？”
刘正看着车身上那比针脚还密的破洞说道。
这辆治安部的测试用车质量确实过硬，都被干成这样了驾驶功能依然没受到多少影响。
当然，除了驾驶以外的功能基本都废掉了。
“放心，别说破点洞，就是露天也一点问题没有。”
熊猫自信地说道。
这个辟气阵可是混丹派弟子的必修法术之一，也是它学的第一门法术，这么多年下来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
至于原因嘛，就不足外人倒也了。
好吧，其实就是混丹派的核心功法有些特殊，每次修炼时都会将周围的灵气和浊气一起吸入，然后和体内的浊气一起排出。
也就是，放屁。
而且，臭屁还会被功法催化，修为越高放屁越臭。
它师父还在世的时候，每次放屁那都是惊天地，泣鬼神，根本没有任何活物敢靠近山顶。
所以，熊猫学好这门法术属于是刚需。
“好，那就开车吧。”
刘正选择了相信它。
“好的，刘总。”
老四一脚油门，防爆车朝着上断根山的山路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