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12月中旬,虽然战斗还未结束,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常瑞元亲自指挥的三大战役马上就要失败了。
而对于这三大战役的结果,最高兴的却并不是G军,而是果党内部的那些桂系将领。
桂系虽自北伐时期就处于果党核心权力的周围,但也只是周围。
他们尝试了多次,却始终没有坐上那权利的宝座。
这里面尤其是白建生最为不爽。
当初李德林出乎常瑞元的预料当选副总统后,为了限制桂系的势力,常瑞元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将原本答应给白建生的国防部掌给了何敬之。
白建生当时差点没气炸了。
“这次他常某人对党国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交差!”
为了搞掉常瑞元推李德林上位,在中原战局最危险的时候,白建生依旧是一兵不派,坐视中原战局急剧滑落。
“我让你干的事,怎么样了?”白建生看向了旁边的副官。
“总座放心,我找了不少人在舆论上散布风波,同时还在报纸上把三场大战战失利的原因,全都扣在了常总统的头上。”
“现在不管是民间还是党内,都在议论纷纷。”
虽说这个口锅本来就是常瑞元的,但之前一直都没有人敢说这个话题。
白建生是第一个挑开了大张旗鼓宣传的。
“好!这次正好借G党的势,让他常某人下野!”白建生肯定道。
现在常瑞元的精锐打光了,但桂系的实力却是丝毫无损。
如果能在搞掉常瑞元的同时,和谈保住半壁江山,桂系将达到权利的顶峰。
为了能实现目标,白建生与李德林专门邀请了美苏英三国共同斡旋。
对于中国划江而治,三国是非常的乐意。
为此,美驻华大使司徒雷专门找到了常瑞元,想要探探口风。
“总统先生,传闻白建生将军致电总统,主张与中G恢复和谈,不知可有此事?”
“呵呵.”听到司徒雷的话,常瑞元冷笑了两声。
传闻?怕不是白建生直接拿着电报找的你吧?
“这不过是李德林、白建生等人的手段罢了,要与G党和谈,首先必须要排除障碍,也就是说,我常某人必须要下野!”
对于常瑞元的冷笑,司徒雷就好像没有听到。
“总统先生,我听许多的中国朋友议论此事,常总统何不顺水推舟,主动隐退,就让李德林去和G党周旋好了。”
司徒雷一脸的我是为你好。
常瑞元看着司徒雷,气都不打一处来。
“大使先生,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失陪了,我还有要事在身。”
说完,常瑞元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常瑞元虽然表现的很强硬,但他也对此时的局面很是了解,虽然万分不愿,可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不过常瑞元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却有办法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常瑞元让保密局局长派人监视李德林的府邸,并做好了暗杀准备。
李德林府邸外,毛善馀见到了云南站站长沈叔逸。
“局长,他的一切活动规律和行动路线都搞清楚了,只要总统一声令下,就要了他的命。”
“好,非常出色。”毛善馀点了点头。
就在毛善馀看着李德林的官邸眼露凶光的时候,常瑞元也在中山陵看着雕像,只不过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总统。”张文白走了过来。
“东三省、华北、中原全都沦陷,武汉白建生一再通电呼吁和平。”
“到底是打还是和,请总统当机立断。”
常瑞元面无表情的轻声说道:“谈和。”
“谈和,利国利民,我们还可以保住长江以南的半壁河山。”
“不过如此一来,总统就不得不隐退了。”
在之前的G党报纸上,刊登了四十三名果党战犯名单,其中名列榜首的就是常瑞元。
无论如何,G党是不可能和一个战犯和谈的。
常瑞元并未回答,他还要试探一下党内的情况。
此时,G军已有席卷之势、桂系又在逼宫、党内也有人要求和谈,常瑞元的日子很不好过。
几天后,常瑞元在总统官邸召开了晚会,准备做出回应。
门口,吴刚调侃道:“文白将军是主和派,请先。”
张文白立刻反讽道:“欸吴先生和融清先生是主战派,理应打头阵。”
这话让吴刚和陈融清有些尴尬。
在门口负责迎接的俞良桢见几人僵住,赶忙走了过来。
“主战派、主和派,其实都是一派,一边是总统的右手,一边是总统的左手,大家一起、一起。”
几人也知道现在不适合翻脸,于是顺势就走了进去。
而几人刚走进屋,检察院院长于伯循不知道门口的情况,一句话又把事挑起来了。
“三年前,内战刚刚开始的时候,是文官主和武将主战。现在呢?颠倒过来了,武将主和,文官主战。”
于伯循以为自己说了个笑话,想要调节一下气氛,谁知道一下嗵到了马蜂窝上。
张文白立刻说道:“那好办嘛,就请主战的文官,上前线和G军较量一下。”
“融清先生觉得如何?”
陈融清连话都没说,扭头远离了张文白。
开玩笑,他和他大哥捞的正爽,傻币才上前线。
他们文官主战,那是为了让当兵的去前面送命,他们在后面捞钱。
让文官去前线,这岂不是有违法理、情理、钱理?
张文白见陈融清离开,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的于伯循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变得沉默不语了。
几分钟后,常瑞元走了进来。
“坐,都坐吧。”
“现在局势严重,党内有人主张和谈,对于这个重大的问题,我不能不有所表示。”
扫了众人一眼,常瑞元继续说道:“我已拟好一篇议和的文告,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随后,常瑞元示意一旁的侍从宣读他写好的文件。
“只要和议无害于”
听完宣读的议和文告,张文白有些感慨道:“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不过有人认同就有人反对,尤其是常瑞元的铁杆。
“这篇文告绝对不能发表,否则后果难以预料,我们决不能和G党议和。”
张文白劝说道:“要保住半壁江山,就决不能再打了。”
汤克勤立刻起身说道:“我是领兵的,只知道大敌当前,军心不可散。”
“我们应该继续贯彻初衷,戡乱到底!”陈融清附和道。
张文白说道:“诸位,都到了现在这个田地,我们是不是应该冷静一下?只有勇于面对现实,才有复兴的希望。”
陈融清立刻反驳道:“现在议和,军心、民心涣散,党国难免覆亡;打,或者可以侥幸取胜。”
“现在是民心不能战,士气不能战,政治经济也不能战,否则我们将会.”
还没等张文白说完,陈融清就打断道:“我们在军事上虽然遭受了挫折,但是并没有失败,我们还有两百万军队,还有大半个中国,特别是还有这一道长江天堑!”
对于陈融清而言,哪怕是多打一天,对他们陈家也是有利。
张文白看着陈融清气的咬牙切齿,守江必守淮,现在淮河都拱手让人了,长江就不可能守得住。
还不等张文白说话,汤克勤又站了起来:“我是个军人,军人只懂得服从,无论打也好,和也好,都应该按照总统的训示办,只要服从领袖的意志,就一定能战胜G党!”
看着越吵越凶的场面,常瑞元拍了拍桌子,然后看向了一旁的李德林:“德林,你对这篇文告有什么看法?”
“我与总统并无不同看法。”
常瑞元假意测试,李德林则是顺水推舟。
这让支持常瑞元的人炸了。
“文告中说,总统个人进退出处决不萦怀,而一唯国民的公意是从。此条有暗示总统隐退之意,必须要删除!”
“隐退谋和,将对人心士气发生重大影响!”
“我反对发表这篇文告,总统不能隐退!”
“总统一旦离去,党国就亡了!”
对于自己众多铁杆的支持,常瑞元还是十分欣慰的。
端起酒杯抿了口红酒后,常瑞元微笑着看向一旁的李德林:“德林兄?有何见教?”
李德林却还是笑着跟刚才一样回答:“我以总统的意见为意见。”
李德林的拒不配合,让常瑞元气的够呛,于是指桑骂槐道:
“现在,党内有的高级将领,唱起了支G的和平论调。”
“为了党国,我自愿下野,但这并不是因为G党,而是因为本党内的某一派系!”
“文告,明天见报!”常瑞元起身就准备离开。
谁知李德林还不放过他:“这五项和平条件,也不知道G党能否接受。”
常瑞元听完更气了,直接拂袖离去。
不过也正如李德林所说,这五项条件,基本就是保持现状不变。
而常瑞元借着和谈的幌子,企图养好伤卷土重来的意图,自然是被看的一清二楚。
新华社立刻用农夫与蛇的故事,深入浅出的讲解了除恶务尽的道理。
紧接着几天后,新华社又发表了和平谈判八项条件。
听着广播中播出的八项条件,常瑞元表示一条他都接受不了。
毕竟这里面的第一条就是惩办战犯,也就是第一个要收拾他。
唉声叹气了半天,常瑞元又派人去劝说李德林,想让他出面和谈,并表达了愿意隐退的意思。
但李德林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常瑞元了,深知他历来说话不算话,因此根本就没上当。
“哼!李德林愧对党国!愧对先总理!”
自己的确没有真想退,但你也不能连个场面话都不说吧?
不死心的常瑞元又给华盛顿的梅林打了电话:“夫人,美国现在是什么态度。”
对于常瑞元的询问,梅林有些沮丧:“以前我每次到美国来,他们都把我当做国宾,盛大欢迎。”
“可这次,我只能以马歇尔将军私人好友的身份住在他的家里。”
“我所提的二十亿美元的军火援助,华盛顿一直避而不谈。”
“在我一生中,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屈辱,我想,我还是早日回国为好。”
常瑞元强忍着怒意安抚几句后,挂断电话就开始了破口大骂:“娘希匹!这是背叛!”
明明说好支持果党,但现在却避而不见。
一旁的俞良桢小声劝道:“总统,古人云:曲则全,枉则直,全而归之.”
“娘希匹!这次就让李德林得意一下吧。”
“备车,去李德林府邸。”
常瑞元知道李德林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只能是亲自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