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合尔之战,苏丹国军队惨败,六万大军崩溃逃散。
而秦军的追杀并未停歇,赤甲骑兵像附骨之疽,追着德里军的溃兵一路南下。
沿途的平原上,德里士兵的尸体层层迭迭,有的被砍断了脑袋,有的被战马踏成肉泥,有的倒在血泊中尚未断气,凄厉的惨叫和微弱的呻吟声在旷野中回荡。
那些此前被秦军劫掠、又因德里军来袭而侥幸重获安宁的城池,此刻正聚集着逃过一劫的百姓。
他们原本以为德里军能赶走北疆蛮子,正举着花环欢呼“苏丹万岁”。
可当德里军战败的消息传来,欢呼声戛然而止,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被恐惧取代。
“怎么可能?”
“苏丹的六万大军败了?不可能。”
“是真的啊死了很多人,太惨了。”
“狗屁的苏丹,该死的异教徒,我就知道这些奴隶靠不住。”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北疆人要回来了,快跑啊!”
所有人乱作一团,再次收拾家当,拖家带口朝着南方逃难。
可秦军的速度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快。
赤甲骑兵很快抵达城下,城门刚被贵族私兵关上,就被秦军攻破,紧接着便是新一轮的劫掠与屠杀。
秦军一路向南横推,没过多久便跨过了申河(印度河)。
不到五日的功夫,便攻破了重镇伊斯堡。
城中的贵族宅邸被翻查得底朝天,黄金珠宝被装上车,年轻女子被绳索捆绑着押走,反抗的士兵则倒在弯刀之下。
最终,秦军兵临拉合尔城下,这座苏丹国都城,此刻城门紧闭,守军在城墙上瑟瑟发抖。
“听说了吗?前线六万大军全没了,苏丹大人早就带着家眷跑去德里了。”
一名年轻守军凑到同伴身边,声音发颤:“咱们守在这里,不就是等死吗?”
身旁的老兵叹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能怎么办?北疆人杀人不眨眼,投降了也未必有活路…”
话还没说完,远处忽然传来“轰隆隆”的低沉轰鸣,像闷雷滚过平原,震得城墙都微微发麻。
两人猛地抬头,瞳孔瞬间收缩.
北方的地平线上,密密麻麻的赤色光点正快速逼近,近了才看清,那是成片的赤甲骑兵。
“驾驾驾”
“吼吼吼吼吼吼”
马蹄踏碎尘土,扬起漫天灰雾,将赤甲骑兵的身影裹得若隐若现,却更显压迫。
铺天盖地的骑兵奔腾,宛若赤云压天,士兵们长枪斜指天空,腰间挎着弯刀,背上背着长弓,眼神锐利如鹰,发出如野兽般的吼叫声。
整个队伍像一头苏醒的巨兽,朝着拉合尔城缓缓压来 年轻守军吓得腿一软,差点从城墙上摔下去,声音带着哭腔:“这…这么多…咱们根本挡不住啊!”
原本就涣散的军心彻底崩溃,有人开始小声啜泣,有人紧紧攥着兵器却浑身发抖,还有人望着那面日月战旗,眼神里满是绝望。
秦军阵前,二虎勒住马,看着城墙上涣散的守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着身边的千户喊道:“传令,攻城,拿下拉合尔,城里的黄金女人,先冲进去的先挑。”
“遵令。”
千户高声应和,拔出骑兵刀,转头对着士兵们嘶吼:“弟兄们,拿下这座城,荣华富贵等着你们,冲啊!”
随后亲自带人攻城。
守城士兵早已经被吓破了胆,短短半个时辰,秦军步兵便攻破了城墙。
赤甲骑兵紧随其后,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反抗者死。”
一队赤甲骑兵挥舞着染血的弯刀,闯进一家贵族宅邸,对着缩在角落的仆人怒吼。
宅邸主人是苏丹国的贵族,此刻脸色惨白,想要拿出金银求饶,却被骑兵一脚踹倒:“现在才想求饶?晚了。”
赤甲骑兵在街巷中横冲直撞,姿态嚣张又野蛮彪悍。
有的士兵一脚踹开神庙的大门,看着里面的神像,冷笑道:“什么破神,还不是护不住你们这些信徒。”
说着便挥刀砍向神像底座,将神庙中值钱的东西全部抢光之后,便命令古尔仆从军拿着锄头铁锹,在神庙地下疯狂挖掘。
很快,一箱箱黄金被抬了出来,阳光照在黄金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城中的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三天,女人的哭喊声、男人的惨叫声、孩童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却盖不过秦军士兵的狂笑与兵器碰撞的声响。
没来得及逃走的苏丹国官员与贵族,被秦军士兵像拖死狗一样从藏身之处揪出。
财政大臣被士兵揪着头发,额头上满是血污,他颤抖着求饶:“大人饶命,我愿献出所有家产,只求留一条活路。”
“活路?”
士兵嗤笑一声,拿出粗铁链套在他脖子上:“瞧你这体格能抗不少石头,去矿坑里搬石头,没准还有活着出来的一天。”
贵族们被铁链串在一起,像牲口一样被驱赶着搬运战利品,稍有迟缓,便会迎来一顿鞭打,惨叫声此起彼伏。
而此时的库特布丁,早已带着家眷与心腹手下逃到了南方的德里。
他站在德里的城墙上,望着北方,心中满是屈辱与不甘。
拉合尔是他发家的地方,如今却落入北疆人之手。
“那北疆蛮子占了我半数国土,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库特布丁恨恨的怒吼。
可话虽如此,他眼底的恐惧却藏不住,连六万大军都挡不住的秦军,他现在手中的残兵,又能有什么用?
随着拉合尔的沦陷,拉合尔苏丹国的名字不复存在,转而成为了德里苏丹国,昔日的辉煌荡然无存,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份。
与此同时,躲藏在山中的耶律洪心,通过逃难进山里的百姓得知了这一切,心中满是惊悸。
他望着白沙瓦的方向,暗自感叹:“北疆蛮子还是这么厉害,连苏丹国的六万大军都不是对手…看来我只能继续忍辱负重,等待重建大辽的时机。”
说罢,他带着残兵又往深山深处缩了缩,生怕被秦军发现踪迹。
时间转眼来到第二年春天,拉合尔的天气渐渐变暖,湿热的气息再次笼罩大地。
有些秦军将士们又开始出现不适,非战斗减员越来越多。
二虎看着军医送来的伤亡报告,知道撤军的时候到了。
再待下去,大军恐怕会折损在气候上。
“撤军。”
“回撒马尔罕,与大军主力汇合。”二虎召集各部将领们商议之后,沉声下令道。
“遵命。”各部将领们齐声抚胸喝道。
于是,大军开始收拾战利品,一辆辆马车装满了黄金、宝石、丝绸粮食等等战利品。
还有各种南亚马种、大象等,押着女俘,朝着撒马尔罕的方向撤退。
而拉合尔这座曾经繁华的都城,此刻已成废墟,只有断壁残垣与散落的尸体,诉说着此前的惨烈。
另一边,德里城的库特布丁,这几个月来始终活在惊惶之中。
他每天都站在城墙上眺望北方,生怕北疆人突然南下,攻破德里。
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若德里失守,就带着残余兵力逃往更南方的城池。
“苏丹,苏丹,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这一日,一名将军忽然跌跌撞撞地跑来,声音里满是激动:“北疆人…北疆人撤军了,他们带着战利品,回撒马尔罕去了。”
“你说什么?”
库特布丁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追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北疆人怎么了?”
“撤军了,他们真的撤军了。”
将领凑到他面前,语速飞快:“探马亲眼看到的,北疆人的队伍已经过了申河,朝着北方去了,拉合尔那边已经空无一人,他们根本没有南下的意思。”
库特布丁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胸膛剧烈起伏着,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
压在心头数月的巨石轰然落地,恐惧与焦虑一扫而空,只剩下难以抑制的激动。
“真主显灵了,是真主您听到了我的祈祷,感谢您的庇佑,让那些野蛮的北疆蛮子滚出了我的国土。”
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真主啊,您是世间唯一的主宰。”
“您的信徒库特布丁,永远追随您、敬畏您,往后我定要扩建神寺,每日虔诚祈祷,以报答您的庇佑。”
城中的将领与官员们也重重松了一口气,有人甚至当场痛哭流涕,他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唯有商羯罗一脸得意,他双手合十,对着百姓们宣讲:“看吧,这就是‘非暴力抵抗’的力量。”
“北疆人杀了那么多苏丹国的子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残暴,被湿婆唤醒了良知,心中悔恨,主动撤军。”
“我的理念是正确的,只要我们坚持仁慈与和平,任何敌人都会被感化。”
百姓们大多被他蒙在鼓里,纷纷对着他跪拜,称赞他“得到了湿婆的指引”。
可库特布丁看着商羯罗的模样,只觉得荒谬。
也就是苏丹国的土著们几乎全部信奉婆罗门教,而商羯罗又是一个在天竺有着巨大声望的婆罗门首领。
杀了他会引起土著们的反抗,不利于苏丹国的统治。
否则的话,库特布丁早就将他送去北疆军营,让他用爱与仁慈亲自去感化北疆人了。
撒马尔罕城,金色的大帐之中,羊毛织就的地毯铺满地面,墙上挂着缴获的各国旗帜。
李骁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王座上,左手边坐着身着回鹘锦袍的西喀喇汗国王太后,右手边是穿辽国宫装的浑忽公主。
两人不时为他添上葡萄美酒,气氛惬意又庄重。
众将身着各色铠甲,簇拥在帐篷中央,气氛热烈的说说笑笑。
传令官捧着战报高声宣读:“末将李骜奏报,此次末将率第五镇一万将士南征天竺,大破苏丹国六万大军,攻克拉合尔等二十七城…”
“俘虏女俘十余万,缴获黄金二百余万两、白银、各色宝石丝绸、象牙等战利品共计一千余车。”
这份战报李骁早已经听过一遍了,此次会议是为了告诉其他的将领们。
“好,不愧是本王的好兄弟。”当战报宣读结束之后,李骁淡淡开口说道。
“短短半年,不仅打残天竺的苏丹国,还抢回这么多财富,这份功绩,足以当得起‘柱国’之号。”
因为冬天到来,秦军在撒马尔罕休整,停止了征战。
这几个月里,李骁考虑最多的便是准备建立一套武勋制度。
华夏历来有武勋,包括此时的金国、宋国,之前的唐朝和之后的明朝都有武勋。
但制度太乱,滥发不说,还总跟爵位混为一谈,将士们立功了都分不清该赏什么。
李骁打算建立一套新的武勋制度,更类似于后世的军衔制度。
与军中职位挂钩,不能世袭。
最高等是柱国大将军,往下是大将军、上将军、中将军、将军。
每一级都对应军中实职和虚职,立了战功,在没有职位可以晋升的前提下,便可以先将勋位升上去,授予虚职,等有了实职再转任。
上次东征和此次西征,涌现了大量的有功的将士,不仅仅是他们需要勋职。
最重要的是,二虎等人的官职已经很久没有晋升了。
升无可升的情况下,就需要用勋职来嘉奖。
能世袭的是爵位,是两套体系,这个需要以后再论。
不过这件事情,李骁还没有向外透露,众将讨论的也都是二虎南征的战果。
李骁话音落下,坐在下首的李大山轻轻点头说道:“二虎此战确实打的不错。”
“原本以为天竺好歹也是个大国,应当兵锋强盛,不过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虚有其表。”
“二将军带一万秦军、一万仆从军,就把德里苏丹国打得丢城弃国,那地方的军队就是一群废物。”
“还是二将军厉害,换成老周你过去,肯定赢不了这么干净利落。”
“哈哈哈,是是,带兵打仗我老周肯定比不上二将军。”
“不过天竺盛产黄金,以后每年派一支骑兵去劫掠,比种地划算多了。”
其他将领们也纷纷表示,夸赞二虎的同时,也透露出想要继续征战的欲望。
“大王,攻克撒马尔罕后,咱们歇了一整个冬天,弟兄们住在喀喇汗人的暖帐里,搂着俘获的西域女子,养得兵强马壮。”
“如今个个摩拳擦掌,就等您下令再立战功…”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一名亲卫来报:“启禀大王,萧赤鲁将军率一万精锐、一万仆从军,攻破古尔王国都城加兹尼,占领呼罗珊全境,彻底灭了古尔王国。”
“缴获黄金一百多万两、女俘十多万人,还俘虏了古尔国王的亲族三百余人。”
李骁呵呵一笑,站起身,手中酒杯重重一磕:“连灭两国,横扫西域。”
“好,萧赤鲁将军干的不错,记一大功。”
众将瞬间沸腾。
“咱们秦军如今已是无敌之姿,从古至今,能有几人做到?”
“咱们秦军横扫西域,放眼天下,谁能匹敌?”
万户陈二强高举酒杯,声音洪亮:“昔年汉武帝北击匈奴,也不过如此;唐太宗灭突厥,疆域未必有咱们如今广阔,大王的功绩,早超历代帝王。”
“陈将军说得对。”
另一名将领接话:“秦始皇统一六国,却没踏足西域;宋太祖、宋太宗连燕云十六州都收不回,哪比得上大王?”
“如今北疆归心,西域臣服,中原叩首,大王定能带领我们开创远超汉唐的伟业。”
众将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满是对李骁的吹捧,帐内气氛热烈非凡。
就在这时,李东山直接单膝跪地,双手抚胸,语气庄重:“大王,末将跟随您多年,见证您从北疆起兵,平定漠北,灭夏国、败金国、破辽国、平西域。”
“如今麾下雄兵数十万,疆域万里。”
“天下英雄,唯您独尊。”
“恳请大王登基称帝,立国号、定社稷,让我等将士有君可依,让华夏子民有主可奉。”
其他将领们闻言,也立马反应了过来,齐刷刷跪倒,甲胄碰撞声震得帐篷顶的毛毡颤动。
就连一脸懵逼的浑忽和王太后见此情况,也明白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师,纷纷跪倒在了李骁的左右。
“恳请大王称帝。”
“我等愿誓死追随陛下。”
“大王,您不称帝,我等便长跪不起。”
李骁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很是欣慰。
他没有像赵匡那样假装推辞,也没有像陈友谅那样急不可耐,只是缓缓抬手:“都起来。”
“我大秦可不兴跪拜之礼,成何体统。”
李东山却是反驳:“我华夏自古以来,便是跪天跪地,跪父跪母,跪君跪师。”
“大王乃是我大秦唯一的君王,自然当的我等跪拜。”
话音落下,其他众将纷纷齐声喝道:“请陛下即位。”
如今李骁为秦王,下一步称帝,本就是应有之事。
北疆广袤,必须有一个唯一的领袖,一个能让所有人信服的精神图腾。
这个人,只能是李骁。
他也没必要谦让,因为这不仅是他所愿,更是大秦数千将领、数十万勇士的利益诉求。
这些将士们跟随着他征战多年,抛头颅洒热血,不就是为了自己能建功立业,为子孙后代搏一份万世富贵吗?
称帝立国,才能让他们的功绩得到认可,让他们的付出有所回报。
李骁的目光扫向众将,沉声说道:“本王答应你们,但此事不必急于一时。”
“西域战事未绝,花剌子模仍在一旁虎视眈眈,这个国家还有一定实力,若不彻底消灭,日后必成祸患。”
“等咱们平定了花剌子模,彻底扫平西域隐患,再议称帝之事,岂不是更圆满?”
秦国大军兴师动众的发动了远征,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这一趟可不容易。
李骁自然要毕其功于一役,解决掉所有的威胁,尽可能的不留下后患。
众将虽有遗憾,却也明白李骁的考量,纷纷应道:“大王深谋远虑,我等遵令。”
李骁走到地图前,手指指向花剌子模的疆域:“此次西征,咱们战果斐然。”
“灭辽国、拿下了西喀喇汗国、覆古尔王国,还把德里苏丹国赶到了南方,如今西域大地,唯有花剌子模还能给咱们带来一点威胁。”
“虽然咱们现在没有足够的力量直接统治花剌子模、古尔王国这些地方,短时间内也没法大规模向这里迁移汉民。”
李骁语气一转,锋芒毕露道:“但战争,必须打下去。”
“咱们要做的,不仅是打败花剌子模,还要彻底消除他们的有生力量,打掉他们再次崛起、复兴的可能,让他们永远没有能力威胁秦国。”
等再过十年、二十年,大秦在西域的驻军越来越多,华夏子民不断迁徙过来。
李骁就能把这些如今只是羁糜统治的地方,彻底纳入秦国的固有疆土,让这里成为华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大王英明。”众将喝道,战意盎然。
仿佛只要消灭了花剌子模,李骁便可以准备称帝事宜,他们也将封侯拜相,恩泽万代。
接下来的时间,浑忽、艾达娜这些女人们都被赶了出去,李骁和李大山等将领们开始商议征战花剌子模的事宜。
准备彻底将这个国家从这片土地上抹去,让西域再也没有能够威胁秦国的力量。
最终,李骁下令:“三日之后出征,兵分两路征伐花剌子模。”
“偏军由李东山将军率领,征伐北部的讹达剌,养吉干等城。”
“本王亲自率领主力大军,进攻布哈拉,马鲁等地,直取花剌子模都城玉龙杰赤。”
“务必将其彻底消灭,不留后患。”
“遵令。”
众将领齐声应和,声音震彻金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