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斜照,
阳光和窗棂的影子,一起映在了屋内窗边不远处的桌椅上。
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香炉,
有青烟从香炉中飘出,在阳光的照射下,青烟的形状很是清晰。
不远处的条案上,
除了一些摆件和盆景,还放着一个精致的笸箩,里面放着针线剪刀。
“呜——”
北风的啸声从窗外传来。
屋外院子里,
地上的枯叶在北风的吹拂下发出了‘飒飒’的摩擦声。
“自从过了冬至,感觉这白天越来越短!未时正刻(下午两点后),居然都这个日头了。”
“姑娘说的是!”
“秀哥儿,来,姑姑抱!”
有说话声隐约传来。
“凝香,叫小女使去扫一下院子里的落叶!一个个的,眼睛里都没活儿了!”
“细步姐姐,知道了。”
说话声逐渐靠近。
很快,
两大一小,一行三人便来到桌边。
“小姑姑,秀儿下去。”荣飞燕怀中的男童说道。
荣飞燕站在桌后的椅子旁,笑着问道:“为什么呀?”
“姑姑抱着秀儿,姑姑累。”粉雕玉琢,眼眸漆黑的男童说道。
一旁的细步听到此话,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
荣飞燕笑着摇头,伸出食指点了点侄儿的额头:“就你会说话!”
说着,荣飞燕坐在了椅子上:“就几步路,姑姑不累。”
“细步,把笸箩里的那个抹额拿过来,让秀儿试试。”
荣飞燕指着条案方向说道。
“是,姑娘。”
荣飞燕怀里的男童便是侄儿荣秀。
荣秀的父亲荣显,本就生的英俊帅气。
荣秀早逝的生母,则是窦氏的陪嫁女使,相貌也是不俗。
继承了父母相貌优点的男童,这两年逐渐长开,愈发的惹人喜欢。
一开始,
荣飞燕就看不惯嫂嫂窦氏对陪嫁女使的所作所为。
后面嫂嫂苛待庶出的侄儿,荣飞燕更是看不下去。
可无奈窦氏身后站着国公府,性格强势。
刚入门的时候,荣飞燕的母亲富昌侯大娘子也常被儿媳压制。
好在宫里的荣贵妃,因为有了儿子,愈发多行善事积德祈福,也重视娘家后辈,从宫里传了话出来,窦氏行事也就收敛许多。
有两位姑姑庇护,荣秀这才茁壮成长起来。
小孩子是敏感的,懵懂的时候记不住多少事儿,但对姑姑的感觉一直很亲近。
看着戴上小抹额的侄儿,荣飞燕赞许的连连点头:“好看!”
荣秀伸出双手,摸着头上的抹额,一脸懵懂的样子。
“去,把菱花镜拿过来,让秀儿瞧瞧。”荣飞燕笑道。
“是,姑娘。”细步笑道。
片刻后,
看着脑袋对着菱花镜动来动去的侄儿,荣飞燕和细步对视了一眼,随即便笑了起来。
牵着荣秀的小手送他离开的时候,
荣飞燕语气中满是期盼的说道:“秀哥儿,你大姑姑说了,明年开始就要让你开蒙,识字读书。”
看着侄儿懵懂点头的样子,荣飞燕再次笑了起来。
到了外间,
荣秀转头在姑姑屋子里看了几眼,看到挂在墙壁上的软弓细箭,以及不远处的大弓粗箭,眼睛便是一亮。
出门前,荣飞燕又给侄儿披上小小的斗篷。
出了屋子,外面的较屋内冷很多。
院子里的枯枝败叶,此时早已没了踪影。
北风吹过,有淡淡的煤炭烟味藏在空气中。
将侄儿交给奶妈后,荣飞燕这才回了回雪院。
刚进正屋,
方才出去命小女使干活的凝香,便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
荣飞燕一边解开披风,一边疑惑问道。
凝香看了眼细步,低声道:“姑娘,方才奴婢去让小女使干活,正好看到她们在说悄悄话。”
“奴婢凑过一听,这才知道,大娘子她上午居然出城了。”
“嫂嫂出城了?干嘛去?”荣飞燕蹙眉问道。
凝香低声道:“说是去城外玉清观祈福去了。”
荣飞燕听到此话,略加思索后,眼中便一片了然。
自家哥哥回京已经半年,可嫂嫂窦氏肚子却没一点动静。
眼看着庶子越来越大,不仅窦氏着急,辅国公夫人也着急。
“奴婢还听说,大娘子身边的贴身女使,有人暗自在喝避子汤。”凝香继续道。
看着无奈摇头的荣飞燕,细步轻声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有前车之鉴。”
“嫂嫂能有嫡出的儿子,于咱们家有益无害的。”荣飞燕淡淡道。
“姑娘说的是,可冬至都过了两天,从上月开始,贵妃娘娘就一直没召您进宫。”
“这可是少见呢。”
细步看着荣飞燕说道。
荣飞燕抿嘴点头,走到桌后坐下。
将香炉炉盖取了下来,用铜香箸戳了戳里面的炭块,荣飞燕道:“许是姐姐她有什么不便吧。”
“之前母亲被嫂嫂撺掇着,在殿下大婚后想要进宫.”
说着,荣飞燕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着荣飞燕不高兴的样子,细步又说道:“对了姑娘,今日庄子来人,给府里送野味儿。”
“说是经过高家宅邸的时候,发现那条街不能通行了,绕了远路这才过来的!”
“不能通行?这是为何呀?”荣飞燕好奇问道。
“说是有很多禁军封路,不让人过去。”细步答道。
荣飞燕蹙眉想了想,道:“禁军封路?可能是陛下去了高家宅邸吧。”
“姑娘说的是,毕竟是太子妃的娘家。就是不知道院子里风景如何。”细步点头道。
“那里之前是一位宗室的宅院,风景自然是极好的。”荣飞燕放好香炉盖子笑道。
随后,荣飞燕又将铜香箸放到一旁,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
忽的,
“嘶!”
荣飞燕深吸了口气,眼睛一亮。
荣显成亲的时候,荣飞燕经手过很多事情,自然知道些和徐载靖相关的事情。
譬如,嫂嫂窦氏的女使,也就是荣秀的生母,给徐载靖送礼的事儿。
“难道太子妃”
转过天来,
积英巷,
盛家,
学堂院儿,
因为烧着地龙,屋顶的烟囱朝外冒着青烟。
学堂四周防寒的门扇,秋天的时就已经安好。
屋内,庄学究厚实的斗篷挂在一旁。
穿着常服坐在桌后的庄学究,一边捋着发白的胡须,一边抬眼看了下屋中众人。
只是一眼,屋内众人的动作神态,庄学究便一览无余。
看着低头奋笔疾书的徐载靖几个,
又看着有些神思不属,不时看向屏风另一边的齐衡,庄学究有些无奈的抿了下嘴。
屏风另一边,如兰和墨兰都在,最后面明兰的位置却是空着的。
转头看着桌上的线香,庄学究道:“诸位,还有半刻钟交卷。”
长柏身后的齐衡闻言一愣,赶忙转过头开始写了起来。
盛家后院,
寿安堂,
屋内,老夫人和好友贺老夫人坐在罗汉椅两侧。
两位老人中间的桌几上,各自摆着一盏冒着热气的香茶。
明兰坐在自家祖母身边的绣墩上,贺老夫人下首则是正襟危坐的贺弘文。
看着桌几上的纸张,老夫人笑道:“能寻到如此之好的,冬日调理身体的药材,您真是费心了。”
贺老夫人朝着明兰笑了笑,摆手道:“老姐姐,我可没出什么力!主要是弘文这孩子知道此事后,便自己揽了过去。”
“哦?”老夫人闻言,和蔼的看向了贺弘文:“有劳文哥儿了。”
贺弘文赶忙躬身一礼,道:“老太太言重了!汴京乃是天下首善之地,良药宝药很多!弘文也并未费多大力气。”
老夫人笑着点头:“汴京好东西是很多,但假的也不少!能分辨出来来,也是要有真本事的。”
贺弘文听到此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贺老夫人看着明兰,眼中满是赞赏的神色,这份赞赏不止是对明兰的容貌。
“对了,弘文,你不是有事儿要拜托我这位老姐姐么?”贺老夫人笑道。
盛老夫人听到此话,看了眼好友贺老夫人后,眼中满是好奇的望向了贺弘文。
贺弘文看了眼同样好奇的明兰,起身拱手道:“老太太,今日弘文也给勇毅侯府备了一份谢礼。”
“但,冒然送到侯府,实在有些唐突,所以便想请老太太代为转交。”
“给侯府的谢礼?”盛老夫人一脸疑惑,明兰也看着贺弘文,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贺弘文重重点头:“是的,老太太!给侯府的谢礼!”
“也可以说,是给徐家哥哥载靖的谢礼!”贺弘文又道。
老夫人和明兰对视了一眼,祖孙两人眼中疑惑茫然更甚。
侍立一旁的房、崔两位妈妈,以及小桃丹橘等女使,同样有些好奇。
一旁的贺老夫人笑着喝了口茶汤,虽然孙儿说了几句都没说到重点,但她没有要帮忙解释的意思。
感受着众人看向自己的疑惑眼神,贺弘文赶忙道:
“之前弘文和祖母来京,徐家兄长请了任家和虞家的医科圣手前来交流医术。”
“祖母和弘文,在交流中受益颇深,弘文医术亦有很大的长进。”
“随后,弘文又同老虞医官请教了一番,居然无意间找到了母亲她的病根!”
盛老夫人闻言,十分惊讶的看向了贺老夫人。
贺弘文母亲常年卧榻,请了多少郎中,皆是见效甚微,这事儿,盛老夫人是知道的。
贺老夫人笑着点头肯定。
贺弘文继续道:“弘文六月就回了乡下,将医术上的所得一番印证,上月底回京时,母亲她已然可以下床了。”
盛老夫人眼中很是感慨的看着贺弘文,道:“好好好!好孩子!这真是好事儿!”
明兰也是笑看着贺弘文,直让贺弘文有些不好意思。
老夫人又道:“之前淑兰那丫头也来过我这儿,说他官人经过那次交流说话,也是受益匪浅。”
贺老夫人笑着点头:“那就好!”
随后,看着盛老夫人询问的眼神,贺老夫人又道:“老姐姐放心,任家和虞家的已经表示过了。”
“好!”盛老夫人连连点头:“不如中午让学堂的孩子们都过来,文哥儿当面表示?”
看着朝自己微微点头的祖母,贺弘文拱手道:“也好!那就听老太太的。”
中午时分,
寿安堂外间,
坐在桌边用饭的徐载靖笑着摆手,道:“能寻到大娘子的病根,是贺家弟弟孜孜不倦努力的结果,对此,我可不能居功。”
一旁作陪的长柏,看向贺弘文的眼神中,满是赞许的神色:如此孝顺的儿郎,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当然,愚孝就算了。
贺弘文则脸上有些着急的神色,忙道:“兄长此言差矣,要是没有那次,弘文何以认识两位医科圣手。”
徐载靖无奈的笑了笑,举起身前的茶杯。
用饭说话,话隙里,贺弘文举起茶杯,道:“小公爷,今日是弘文有幸,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板着脸的齐衡,挤出一丝笑容,举杯道:“请。”
用完饭,
给徐家的贺礼,徐载靖便亲手接了过去。
众人回学堂继续读书的时候,
贺家祖孙两人也顺便告辞,离开了盛家。
路上,
贺老夫人看着坐在一旁,不知道想什么的孙子,道:“弘文啊。”
“祖母,怎么了?”
贺老夫人笑了笑:“想要娶盛家的姑娘,可不容易哟!”
贺弘文闻言,立马有些不好意思:“啊?祖母您您说这个干嘛,孙儿没”
“虽不容易,但并非全无可能!”贺老夫人又道。
贺弘文嘴角忍不住上扬,又看了眼贺老夫人。
“如今咱家主脉,在官场上只有一人,瞧着过几年也要荣休了,到时不知道何人庇护咱们。”
“要是弘文你能和盛家姑娘成亲,有盛家的亲戚在,瞧着长柏读书的模样,将来定然有所成就,这样以后我也就放心了。”
听着贺老夫人的话语,贺弘文点了下头,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祖母,她上面有四位兄姐还没议亲,轮到她,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诶!”贺老夫人摆手道:“弘文,此言差矣!等三个月后会试,科举有了结果,男孩女孩们议亲很快的。”
“说不准一年两年就全嫁娶了。”
贺弘文笑了笑。
一旁的贺老夫人看着孙儿,心中那句‘感觉盛老夫人略有些着急’,却没有说出来。
傍晚,
时辰并不算太晚,
但天色已然暗了下去。
回家的路上,
徐载靖驻马在一座桥上,朝四周看去。
值此时节,已经是城内运河的枯水期,有的地方河床都已经漏了出来。
没了运力最大的水运,汴京城内的各种东西,和往年一样,价格也在逐渐升高。
徐载靖身边的青云,也朝着河道看了眼,道:“公子,听说下个月就要征召民夫进城清淤了呢。”
“嗯!农闲时节,也就是这两三个月。”
说完,徐载靖轻磕马腹,驭马过桥。
到了曲园街,
勇毅侯府大门前,两盏大灯笼此时都点亮了。
披着大氅的徐载靖,迎着北风呼了口气,隐约之间可以看到白气出现。
忽的,
徐载靖目光一凝。
随后,徐载靖侧身敲了敲车厢。
穿着冬衣的青草,撩开车窗帘好奇的看了出来:“公子,怎么了?”
徐载靖一抬下巴:“瞧着站在门口的,像是你弟弟。”
“啊?”青草一脸惊讶。
晚些时候,
徐载靖都用了晚饭,
青草这才板着脸回了院子。
看着青草的脸色,云想和花想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
云想道:“青草姐姐,公子特意让人给你留了晚饭。”
青草闻言笑了笑:“公子呢?”
“在书房温习呢。”
“哦!我去找公子。”
片刻后,
徐载靖书房中,
在明黄色的蜡烛下读书的徐载靖,抬头看了眼进屋的青草,没等她说话,便说道:“自己倒水喝,嘴唇都干了。”
青草:“啊?哦!是公子。”
从旁边桌上倒扣的杯子中拿了一个,倒了温水后,青草猛喝了几口。
看着放下书本的徐载靖,青草迈步走了过去。
“你弟弟来找你干嘛?”徐载靖笑着指了指一旁的绣墩。
青草搬着绣墩走了过来,坐下后生气的抿起嘴,道:“公子,你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皮的人?”
“嗯?”徐载靖有些惊讶,随即朝屋外喊道:“云想,你们俩拿些干果蜜饯进来。”
“是,公子。”
屋外云想应道。
“公子,你.”青草有些讶然。
徐载靖一笑:“给你找两个帮着骂的。”
很快,
云想和花想走了进来,放下果盘后,坐到了青草身边。
“说吧。”徐载靖笑道。
青草呼了口气:“公子,我弟弟他的事情,您和两位妹妹都知道的。”
徐载靖连连点头:“知道一些,倒不是多么清楚。”
“我弟弟他.”
待青草说完,徐载靖道:“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青草你今日又这么生气干嘛?”
青草呼又重重呼出了一口气,道:“公子,昨日有富户家的嫡女和品兰姑娘一起去李家首饰铺子,挑中了一根金簪子。”
“但上面的生肖,却不是那位姑娘的!所以店里掌柜便请了后面的大匠来前面,商量着或改或重新铸造。”
“作为徒弟,飞星他自然也跟着他师父去了。”
“可好巧不巧,那位富户嫡女带来的女使中,就有就有和飞星订过亲的女子!”
“什么?”徐载靖一脸不理解。
云想和花想异口同声的说道:“还有这种事儿?”
两人不同的时间离开小梁山,居然在千里之外,人口上百万的汴京遇到,这 “这女子离开老家两年多,她那相好的,刚来汴京的时候还好。”
“可今年不知怎么的沾上了赌,上个月便把她给卖到富户家中。”
“然后,她昨日见到了我弟弟,又从别人口中知道,因为首饰铺中大匠身份的原因,飞星他以后还有机会进将作院”
“今日她就,她就,跪在了李家首饰铺前,哭喊着求弟弟收留她,帮她赎身!”
“要是不允,她便日日来店铺前哭喊,还让我弟弟自己想明白。”
花想听到这些话,蹙眉道:“这,真的是,人怎么能这样没脸没皮呀!”
云想看了眼徐载靖,道:“青草姐姐,是不是那人在主家”
青草连连摇头:“飞星的师父,托人问过了,她干的就是粗使女使干的活,并无苛待。”
云想说道:“青草姐姐,那就是这人吃够了伺候人的苦,想要当正妻主母了。”
青草点头,道:“飞星他怕影响铺子里的买卖,今日便来找我商量”
说着,青草看了眼吃蜜饯的徐载靖,走上前递出了自己的手绢。
徐载靖笑了笑,接过手绢擦了擦嘴和手,道:“要是飞星和她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是被利欲熏心的父母拆散,咱们见到如何都要搭救一下。”
“但那女子和飞星定亲,却背信弃义同人私奔!这般遭遇,也是咎由自取!昨日碰巧见到,装作不认识,事情也就过了。”
“哪怕求人,知错悔改也能说得过去!可她.却用飞星的前途来要挟,实在是卑鄙龌龊,寡廉鲜耻!”
“人,总是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三个女使听着徐载靖的话语,连连点头。
徐载靖思忖片刻,道:“这样,青草你让飞星别担心此事,李家不会因为这事儿而怎么着他。”
青草松了口气,点头道:“奴婢就是这么劝他的。”
李家首饰铺的东家,便是廉国公小公爷卢泽宗生母李大娘子的娘家。
“那妇人签的是死契?”徐载靖问道。
没等青草回答,徐载靖道:“是不是死契也无所谓了。那明日就去找盛家亲戚,请盛家大房做中人,让那家人将那那妇人派到小梁山吧。”
“小梁山?”青草一脸惊讶。
“那妇人的家人在那里,她相好的家人也在,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不是。”徐载靖道。
“可,公子,你不怕那妇人造谣,说是元家哥儿.”云想问道。
“她敢多嘴,那就再往南派,一直到广南西路,或是交趾。”
“是,公子。”
“都出去吧,青草去吃饭。”徐载靖摆了摆手。
三个女使赶忙应是。
出了屋子,
云想看着青草,轻声道:“青草姐姐,那妇人到了小梁山,要是老老实实的,或许还有活路。”
“但凡是有什么不好的言行,公子说什么‘往南派’,但我瞧着,怕不是人刚出了小梁山,就要被遇到匪徒贼人了。”
看着有些不安的青草,云想道:“青草姐姐,别难受!这些看似是公子在安排,听着惩罚有些重!但,实则生和死,都在那妇人如何选择。”
青草松了口气,道:“云想,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云想笑了笑:“之前在襄阳侯府,教导我们姐妹的老嬷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