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咸海草原的另一处草场,李东山率领的秦军主力在普格那黑城主的指引下抵达。
地面上散落着篝火灰烬,几只被遗弃的破旧羊皮袄丢在一旁,远处还有牛羊踩踏的痕迹。
“将军,看这痕迹,他们刚离开不久,最多不超过三天。”
一名亲兵翻身下马,仔细检查着地面,向李东山汇报道。
李东山放下手中的千里眼,眼神冷冽,对着身后的骑兵高声下令:“追,务必追上他们,一个都别放过。”
“遵命。”
秦军骑兵立刻策马,马蹄扬起漫天尘土,朝着钦察部落迁移的方向疾驰而去。
对秦军而言,打败钦察大军只是开始,彻底灭掉他们的部落,才能断了钦察人的根基。
又过了三天,钦察脱脱部的老弱妇孺们已经疲惫不堪。
阿古拉抱着一只小羊羔,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她时不时回头望向后方,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他们。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年轻妇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那是什么?”
众人纷纷抬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远处的山脚下,灰白色的日月战旗如林而立,密密麻麻的骑兵正不断的涌动。
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气势如同下山的猛虎,瞬间笼罩了整片草原。
“是北疆人,北疆人追来了。”有人惊恐地喊道,声音里满是绝望。
老阿妈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她抓着身边的毡毯,哭喊着:“神明啊!你怎么不保佑我们啊!”
其其格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咱们跑不掉了…”
孩子们被这阵仗吓得哇哇大哭,年轻妇人们也慌作一团,有的想把孩子藏进草丛,有的则抱着牛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阿古拉看着越来越近的秦军骑兵,心中一片冰凉。
她和巴图的小家,她织了一半的羊毛毯,还有那些刚出生的小羊羔,难道都要毁在这里了吗?
而此时,李东山正勒马站在山头上,手中的千里眼将钦察部落的慌乱尽收眼底,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车轮放平,一个不留。”
李东山手臂一挥,沉声下令。
这句话如同死神的宣判,瞬间传遍整个秦军阵营。
“杀。”
“轰轰轰轰”
秦军骑兵呐喊嘶吼,神情中满是对战利品的渴望,漫山遍野的铁骑滚滚而来,朝着钦察部落冲杀而去。
钦察人虽然是打仗的好手,完全可以当做秦国手中一把锋利的尖刀。
但是钦察人的数量太多了,很容易反客为主。
历史上,拔都建立了金帐汗国,虽然是蒙古人统治,但主体民族却是钦察人。
仅仅是一代人过后,蒙古人便被当地的钦察人同化了,宗教语言文化等各方面都成了没有了蒙古的影子。
所以,若想彻底占领钦察草原,让其变成华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需要用绝对的武力和华夏的语言文化将其彻底同化。
而此时,秦国的影响才刚刚进入钦察草原,钦察人还没有真正意识到秦国的恐怖。
必须要立威。
先把钦察草原杀一遍,将那些敢于反抗秦国的部族全部屠戮,用鲜血和尸骸让整个钦察草原都知道,秦国才是这里新的主人。
其次则是恩威并施。
拿出少部分从其他钦察部族中劫掠来的利益,赏赐给老老实实臣服的部族,当做恩惠。
逐渐的驯化钦察人,像满清控制索伦人一样,将钦察骑兵变成大秦手中最锋利的尖刀,替大秦征服更广阔的土地。
看到奔腾杀来的秦国骑兵,那些留在部落中的钦察老兵见状,立刻拿起手中的弯刀和短弓,想要抵抗。
一名老兵拉满短弓,朝着冲在最前面的秦军骑兵射去,可箭矢打在秦军的布面甲上,只发出“铛”的一声,便掉落在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秦军骑兵的弯刀已经划过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老兵倒在地上,很快没了气息。
“啊啊啊啊”
“杀啊”
“跟这些恶魔拼了。”
可这些老兵也没能坚持多久,他们的弯刀砍不穿秦军的甲胄,短弓也伤不到秦军士兵,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军骑兵冲过来,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秦军士兵开始清理部落部落中的其他人。
骑马逃跑的阿古拉被秦军士兵扔出的套马绳,套住了脖子,惨喊叫声中被按在了马背上。
琪琪格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下一秒却被一名秦军士兵扛在了肩上,扔进了一片由士兵组成的临时包围圈中。
这里还有很多和琪琪格、阿古拉一样的钦察女人,都是被抓来的。
按照命令,有生育价值的女人要留下,其余人则“车轮放平”。
草原上,惨叫声、求饶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草地,尸体遍地都是。
脱脱部的帐篷被烧毁,牛羊被秦军抢走,只剩下满地的狼藉。
李东山勒马站在部落中央,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对他而言,这不是屠杀,而是立威,是为了秦国能彻底控制钦察草原,让剩下的钦察人不敢再反抗。
夕阳西下,灰白色的日月战旗在血染的草原上飘扬。
秦军士兵将俘虏的年轻女人集中起来,准备带回军营,其余人的尸体则被随意丢弃在草原上。
这场突袭,彻底斩断了脱脱部的根,也让钦察草原上的其他部落知道,反抗秦国,只有死路一条。
紧接着,李东山率领的秦军各部正四散开来,循着钦察人迁移的踪迹,对残存的钦察部落展开地毯式清剿。
惨叫声在草原上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青绿的草叶,顺着地势汇成细小的溪流,蜿蜒向远方。
天空中,秃鹫盘旋不去,时不时俯冲而下,啄食地上的尸体。
这样的场景,在草原各处上演。
最终能活着逃回钦察草原腹地的部民,十不存一。
而这些幸存者,将秦军的恐怖传遍了钦察草原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会说秦军的甲胄刀枪不入,说秦军的火炮能轰塌山岗,说秦军杀人不眨眼,所到之处,只留尸体与哀嚎。
至此,大秦铁骑制造的“白色噩梦”,迅速笼罩了整个钦察各部。
曾经勇猛好战的钦察人,在听到“秦国”二字时,眼中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再也不敢轻易与秦军为敌。
视线回到布哈拉城外,秦军大营的中军帐内,李骁正手持李东山送来的战报,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
战报上“北线无战事”、“钦察各部覆灭”、“花剌子模北部诸城望风而降”的字样,清晰地勾勒出当前的战局。
在消灭了钦察各部之后,李东山又率军席卷了花剌子模北部各城,这些地方本就没有太多的军队。
如今瞧见布哈拉被围困,钦察骑兵全军覆没,花剌子模岌岌可危,更是没有了战意。
当第三镇大军出现在城外之时,甚至都不用攻城就直接开城投降了。
“传令第三镇所部。”
李骁将战报收起,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休整过后,即刻南下,与第一镇主力合围玉龙杰赤。”
“花剌子模的心脏,该摘了。”
传令官领命退下后,李骁又望向布哈拉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弧,“布哈拉的战争,也该结束了。”
布哈拉城是中亚大城,又有十万大军驻守,看似坚不可摧。
但在第一镇主力和仆从军接连不断的猛攻下,也早已没了往日的繁华。
城墙布满炮痕,多处坍塌的缺口用木板临时封堵;城内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士兵无精打采地瘫坐在地,眼中只剩下麻木与恐惧。
城主府内,海尔汗穿着皱巴巴的锦袍,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往日的高傲荡然无存。
他猛地抓住一名信使的衣领,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去玉龙杰赤求援的人呢?太后的援兵呢?怎么还没到。”
信使被他拽得喘不过气,脸色惨白地摇头:“大人…城外全是北疆人的骑兵,信使根本冲不出去…之前派出去的几拨人,都没了消息…”
“废物,一群废物。”
海尔汗猛地将信使推倒在地,一脚狠狠踹在对方的胸口,眼中满是疯狂的怒火。
“花剌子模的大军呢?钦察人不是说好了会来支援吗?都死绝了吗?”
这些日子,布哈拉早已弹尽粮绝,士兵们靠啃树皮、喝浑浊的井水度日,不少士兵偷偷溜出城外投降。
可他还抱着“援兵将至”的幻想,不肯面对现实。
这时,一名白发官员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膝盖微微弯曲,声音发颤。
“大人…北疆人已经把城围得水泄不通,城墙也快撑不住了…不如…不如投降吧?”
“至少能保住性命,总比城破后被屠城好…”
“投降?”海尔汗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想过投降,可秦军的条件太苛刻。
交出全城所有财宝,献上工匠与年轻女子,他这个城主还要被押往秦国为质,这和破城后的俘虏没什么区别。
他想要的是“体面投降”,是臣服后仍能留在花剌子模,继续做他的城主,作威作福。
可眼下的形势,连这点体面都快保不住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城外突然响起激昂的号角声。
“呜呜呜”
这声音如同梦魇,瞬间让海尔汗浑身冰凉。
“北疆人又来了。”
“该死的,他们又要开始攻城了,没完了这是”
“所有人,上去守城。”
他大喊大叫着,跌跌撞撞地跑出城主府,爬上城墙。
只见秦军阵前,数十门火炮早已架设完毕,黑黝黝的炮口齐刷刷对准了城墙的一处缺口,炮身上还残留着上一次攻城时的硝烟。
“开炮。”
伴随着一名神机营千户拔出骑兵刀,冲着城墙狠狠地挥下。
“轰!轰!轰!”
火炮同时轰鸣,黑色的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如同流星般砸向城墙。
原本就残破不堪的城墙,在密集的轰击下剧烈颤抖,砖石飞溅,缺口越来越大,城墙上的守军被震得东倒西歪,不少人直接从城墙上摔了下去。
终于,在十几轮炮弹轰炸过后,高达十米的城墙轰然倒塌。
“轰轰轰轰”
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将半个天空都染成了灰色。
城内响起了花剌子模士兵惊恐的喊叫:“城墙塌了,城墙塌了。”
“北疆人要杀进来了,快跑啊!”
“完了,全都完了。”
“啊啊啊救命”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海尔汗一屁股坐在城墙上,双腿发软,双手撑在地上不断后退。
“这可是布哈拉的城墙…是花剌子模最坚固的城墙…怎么会塌…怎么会…”
就在这时,日月战旗之下传来了李骁冰冷的命令:“黑甲军,攻城。”
“呜呜呜呜”
独属于黑甲军进攻的号角声响起。
全身披着重甲,只留一双眼睛在外的黑甲军千户,大声喝道:“攻。”
“吼吼吼吼”
“吼吼吼吼”
早已整装待发的黑甲军重步兵,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手持长枪与盾牌,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城墙豁口踏步而去。
他们身披厚重的黑甲,阳光洒在甲胄上,泛着冷冽的光泽,如同一堵移动的铁墙,无视守军零星的抵抗,迅速登上城墙。
“杀”
一名黑甲军士兵长枪猛刺,捅穿了一名试图反抗的守军,长枪横扫,又将另一名士兵挑下城墙,鲜血顺着枪尖滴落,染红了脚下的砖石。
另一名士兵则用盾牌撞倒守军,拔出腰间的短刀,刺进对方的胸膛。
“啊啊啊啊”
“救命”
“魔鬼,他们都是魔鬼,快跑”
守军本就没了战意,面对黑甲军的猛攻,更是不堪一击。
很快,秦军便控制了城墙,越来越多的士兵涌入城中,沿着街道向城主府推进。
布哈拉城,彻底沦陷。
李骁勒马立于城外,望着跌落城墙的花剌子模旗帜、升起金色日月战旗的布哈拉城,淡淡开口:“花剌子模的人口太多了。”
“该减一减。”
花剌子模作为中亚大国,疆域辽阔,人口众多,即便如今主力溃败,仍有庞大的战争潜力。
只要给他们十年休养生息的时间,凭借肥沃的土地与众多的人口,很快便能再次崛起,成为秦国西域统治的巨大隐患。
因此,李骁必须彻底消灭其有生力量,让这片土地再也无法恢复元气,永绝后患。
前线指挥攻城的第三万户安猛,原名九猛安忽里拔,乃是前大都护府司马九猛安合的长子。
九猛安合卸任后,李骁念及他往日的功绩,不仅赏赐了大量金银与荣誉地位,还提拔他的长子安猛为万户,委以重任。
这既是看重安猛的军事才能,也是为了彰显秦国“不因人走而茶凉”的用人之道,让其他官员安心效力。
接到李骁的命令后,安猛立刻下令:“除工匠与女人外,其他勿论。”
“遵命。”
当传令官将命令下达之后,秦军士兵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城中的抵抗者,将工匠集中看管,将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收拢起来。
至于那些试图反抗的士兵与贵族,则直接斩杀,街道上很快便堆满了尸体。
不久后,海尔汗被两名武卫军士兵押到李骁面前。
他衣衫褴褛,脸上满是尘土与血污,头发散乱,曾经象征身份的锦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再也没了往日“太后侄子”的尊贵模样。
当他看到李骁身穿金甲、骑在高头大马上、气度威严的模样时,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没有想到,击败强大的花剌子模、覆灭勇猛的钦察人的,竟是这样一位如此年轻的王者。
紧接着,海尔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连连磕头,声音带着谄媚的哭腔:“伟大的秦国之王、众汗之汗、天命之主、世间唯一的真神李骁大王。”
“小人有眼不识阿尔泰山,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大王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命。”
“小人愿意臣服大王,为大王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骁看着他卑微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海尔汗,你倒是识时务。”
“本王听说,你是秃儿罕太后最疼爱的侄子?”
海尔汗闻言,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他连忙点头如捣蒜,声音更加急切:“是,是,太后最疼爱的就是小人。”
“只要大王饶小人一命,小人愿意立刻前往玉龙杰赤,劝说太后献城投降,让整个花剌子模都臣服于大王。”
他以为,自己是秃儿罕太后的侄子,还有利用价值,李骁一定会饶他一命。
而李骁也的确没有准备杀他,只因为这样一个废物的生死根本没有价值。
十年后,他将会成为花剌子模的讹达剌总督,因贪婪成性,劫杀了蒙古的五百人商队,直接引发了铁木真的第一次西征。
最终,他被蒙古人活捉,处以“灌水银”的酷刑,死状凄惨。
这样一个贪婪、短视的人,活着似乎比杀死他更有价值。
况且,他本人与秦国也没有什么生死大仇,战场上的事情战场上解决。
李骁勒马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海尔汗,语气平淡道:“你想活命?那就要看看,你在秃儿罕那个女人的眼中到底有多重要了。”
用海尔汗换秃儿罕带着玉龙杰赤投降?
那是痴心妄想。
但是却可以换成其他简单一点的要求,算是让海尔汗废物利用了。